他说得看似在理,却压下了他们唯一的交通工具。 在茫茫的戈壁滩上,连个车都没有的话,会有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景修白面色丝毫不变:“太感谢林老板了。” 林老板摆摆手,脸色倏然一白,忙掏出一方雪白的绢帕,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放下手之后,他的脸愈加苍白如纸。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身体绝对出了问题。 林老板坐上最前面的一辆车,池芯根据指引,也坐上了其中一辆,景修白紧随其后,当姜从筠也想跟上去时,跟在旁边的高大手下冷冷地伸手将她拦住。 “老板吩咐,请四位分两辆车坐。” 姜从筠看着车里的池芯:“qaq” 池芯对她笑笑,做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那从筠要好好照顾郁襄喔。” 在郁襄的脸色中,姜从筠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充满了迫不得已的不情愿。 池芯看着他们上了后面的车,回头和景修白对视一眼。 “被分开了。”她无声地用唇语说。 景修白微小地点了下头:“保持警惕。” 不用他提醒,池芯已经如一只浑身炸起毛来的小兽。她面上不显,实则提防地望着前排两个“保护”他们的人。 车队就在这种些微诡异的气氛中动身。 古城的身影逐渐在身后远去,回到苍茫无垠的戈壁滩上,越野车些许的颠簸中,池芯清晰地看到,景修白脸上竟然有些欣慰的表情。 她忍了忍,别过头去面向车窗,闷闷地笑。 也不知道景修白看没看见。 按照老刁的说法,在没有飞机的情况下,从乌姆尔到达市场,大概需要三天左右的车程。 池芯一直盯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眼睛渐渐有些疲惫,她阖上眼抵在车窗上,放任意识迷蒙一会儿。 她并不担心身边的情况,不说有景修白在,无论有任何危机突然发生,她相信自己能够及时做出反应。 在梦里,青肤红唇的少年久违地出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娄辰?”池芯犹豫地唤了一声。 少年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突然,他的眼白变得血一样鲜红,浓烈的悲怆和恨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犹如恶蛇,狠狠地缠绕在她的脖颈上。 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传来,池芯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脖子,娄辰怨鬼般的声音飘渺起伏,传入她的耳中。 “你还是到这里来了。” “你和我一样,都从深渊地狱里爬出,为什么要反手撕开那层布,让我再看到那些恶心的真相。” “池芯,你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么?你从恶魔那里获得能力,却想要反手弑神?你错了,你错了,错了,错了……” 无限循环的“错了”在池芯脑中嗡嗡地回荡,她被气得够呛,只想立马抓住这个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死小孩,把他狂揍一顿。 “我错你**!” 池芯实在忍不住,在脖颈的缠绕感中,奋力爆出了第一句粗口。 神奇的是,当这句话骂完,池芯感到脖颈上的力道顿了一下,随即渐渐消失了。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越野车在不平地面上行驶的晃动感从身下传来,池芯知道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 因为梦里的不爽景象,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冷着脸坐直身子,活动了一下脖颈和手腕。 清晰的骨骼咔嚓声。 前面的两个男人同时抬眼望向车内后视镜,在那里,他们对上了池芯面无表情的脸。 她还极有架势地掰着手腕和脖颈,一股气势从她身上弥漫出来,就是个身经百战的练家子。 池芯:…… 对着镜子里两人奇怪的眼神,池芯一秒软下,就势抱着脖子,果断地扭身看向景修白。 她故作娇声:“景……师哥,人家的脖子睡觉扭到了啦。” 景修白:…… 这掉了一地的,也分不清都是谁的鸡皮疙瘩。 然而当着其他人的面,景修白只好僵硬地伸出手,放到池芯细腻的脖颈后,轻轻揉了一下,就如同被烫到一样,飞速地缩了回去。 池芯:? 行吧,知道你心里只有女主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