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醒过来的时候,天蒙蒙亮,有一只鹿在他旁边吃草。 昨天解蛊以后,他心痛得无法控制,不由自主往心口刺了一刀,却忘记自己已经失去蛊的庇护,没有再生能力了。 他揉了揉后脑,准备起身,却见那只鹿发现他醒了,凑过来舔他。 先前他戾气重,从没有动物靠他这么近过,他觉得很不适应,只好躲开。 那鹿就用湿润的眼睛盯着他看。 他转过头不再看鹿,起身,在池塘边捧了点水喝。 稍微把自己洗净一点后,他打算继续去火车停靠的地方看看。 他想姜桃应该回草原上了,而他想要见她。 至于见到她该说什么,周辞其实没有想好。 结果他被堵在了车门外,因为他没有钱买票。 他只好去附近的工地卖力气,有饭吃,也赚到了车票,很快就再次登上了火车。 一路上,周辞看着窗外的风景,最先想到的是此前姜桃在车上喂奶的样子。 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出来,奶头被吮得晶莹透亮。 想到那怀里的婴儿是未来的自己,周辞竟然有点想笑。 如果当年易地而处,真的是姜桃站在那个女人的境地,他或许会有一个不错的童年。 正常的,健康的一生。 他胡乱地想着,在车上昏睡过去,下车了,他又一次踏上了草原。 可看着这片漫无边际的草地,周辞突然之间陷入了沉默,那帐篷显然是临时搭建的地方,姜桃现在在哪儿呢? 他只好去沿路的村庄打听,用身上剩下的钱买了个纸和笔,在店铺里画下姜桃的样子。 他画的不好,只能画出姜桃的七分,他脑海里对姜桃的印象还停留在现实世界当中,温婉的,娇俏的女孩子。 可依然有人把姜桃认了出来。 “诶……这不是之前被除名的萨满吗?” “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像啊。喂,南方人,你找她干什么?” 周辞只是问:“你们看到她了吗?” “她本来就行迹不定,被除名以后更是找不到影,没有人知道的。” 周辞把画卷了起来,贴身收好。 出乎意料的是,在他前往下一户人家的路上,竟然巧合般看到了姜桃。 应该就是她没错,把婴儿背在背上,穿了一身漂亮的长袍,转过身的时候辫子旋转。 她听到周辞追上前的脚步声,转头,无需寒暄就认出了周辞,一句话劈头盖脸地朝他抛了过来,“你到处找我干嘛?” 周辞默不作声。 “说话。” 周辞回答,“我,没有结婚,没有妻儿。” 姜桃把眉头挑了起来,手腕一翻,出现了一个鞭子,“你再说一遍?” 周辞的表情有些痛苦:“如果‘我’休妻,选择了你,那‘我’在你这里道德和尊严尽失,不再值得你爱;而你爱我,不愿看着我和别人在一起,内心总是期许我选择你。怎样都是错。” 他情窦初开,追寻姜桃的路上想了很多东西。 他想起被老萨满推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听她说起的那句话,她想看看如果是他和姜桃处于这样的身份,该如何破局。 现在周辞知道了,这局根本就无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