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二奶奶摇头:“话虽如此,但我们哪里有银钱买宅,那差不多要好几十两吧。” “没钱买,难道不能租了,若我中了秀才后,要好生考个廪膳生,那一年给人家作保都能挣几十两呢。” 说起来,阮嘉定兴致勃勃:“反正我已经是准备在家筹备明年的院试,不如就在附近租个小院子,这般就我们一家子过,如何?” 蜜娘第一个喊好,定二奶奶故作犹豫,阮嘉定忍不住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像是在说什么私房话一样,定二奶奶斜着媚眼锤了他一下,自然也同意了。 爹回来了,娘好像有了依靠,蜜娘想起年后就去县城也不免高兴,觉得一切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进行。 和阮老爷老太太一起过年,那就没任何年味,这俩人是各自藏各自的私房钱,腊肉腊鱼是一点儿也不会挂,荤腥基本也没有,后来还是大伯一家回来,大伯和爹一起买了些鱼肉回来,勉强吃了一顿年夜饭。 蜜娘和祖父母包括大伯一家一点儿都不亲近,坦白说爹娘死后,他们既没有打过她,也没有骂过她,但是都不想管她,她在余姨婆家生活了一两年,后来祖父母把老宅卖了,二人说也没和她说一声就跑去了府城跟大伯住。 她又被膝下无子女的尚四奶奶收养过一年,尚四奶奶纯粹是知晓她爹娘为她定了一门亲事,想用自己换取利益,当然,后来这事儿没成,蜜娘就这样一直漂泊,最后是阮家本家挑了她进宫。 当然,蜜娘也很清楚,爹娘一死,哪家都不富裕,人家为何要养你这张嘴呢。祖父母虽然不慈,大伯也很淡漠,但是这些人至少不好就是不好,真让人胆寒的是那种面上和善,却皮里阳秋之人。 “相公,今日余姨妈要来,咱们不若托姨妈问问在哪里赁屋子好?”定二奶奶笑道。 阮嘉定颔首:“嗯,你说的也是。姨母待我素来好,我们去县里住着,日后她也会照应我们。淑君,等我们手头宽裕了,再送蜜娘去读女学,如何?” 定二奶奶笑道:“这当然好,我是个睁眼瞎,劳你教我多少认得几个字,但总觉得和四嫂她们比起来什么都不是。若蜜娘能识文断字,总比我强。”说罢,她又道:“姨母昨儿来家里还给我送了一张生子药方,相公,这么多年是我的肚子不争气。说起来,唯独有姨母对我们才像是一家人。” “这不怪你,我在外求学,我们夫妻聚少离多。再者,蜜娘八个月就会说话,一岁就会背诗,比多少男儿还聪慧呢。” 丈夫温言软语的安慰自己,定二奶奶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滩水。 这对夫妻久别重逢,自然亲密事情做不完,可怜蜜娘用棉花塞着耳朵,转过身子去,这也是她迫切想搬出去的原因,爹娘感情太好,日日缠绵,她是大人的芯子,可他们当她还是小孩子。 不过,从爹娘的语气里,她还是能听的出来,他们对余姨太印象也太好了,爹自不必说,连娘这样算是看透世情之人也很信余姨太。 他们大概不会想到,爹的死和这位和善的老人脱不了关系。 第8章 、贪钱 余姨婆是个长圆脸的妇人,她和蜜娘祖母早早的嘴就瘪了,皮早耷拉下来不同,她今年四十五岁,整个人油光水滑的,衣着都是绸缎,看起来不像小吏的夫人,倒像是个官太太的模样。 三进的宅院相当大,内外都有下人,蜜娘数了数,这余家的下人竟然有三四十人之多。 带她们进来的人叫丁妈妈,虽然称妈妈,但看年纪应该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玫红色绣雪梅的比夹,头上插着一根银簪,待她们很亲近。 “二奶奶,我们太太说了,今儿二爷和您都在我们家里过夜,那边宅子还得收拾呢,明儿你们要置办什么,尽管去南门那边去。雇车也便宜,不贵。” 定二奶奶一手牵着蜜娘,一边和丁妈妈说着家长里短。 蜜娘环顾四周,真有点惊讶,一个小吏的宅子居然这般大,说没贪实在是不信。她曾经在余姨婆家里过了两年左右,那时候还小,又因为丧父,也提不起劲儿来,她一直住在余家偏厢,终日不许出门。 后来若非是她自己实在是受不了了,暗中和族里一位族老通气,后来又有李家那桩婚事,才足以回阮氏家族。 当然,后来若非是李冠背弃,她又正好被选入宫,那又是另说了。 故而,余家这些所谓的好,蜜娘一点都不信。 很快走到正院,余姨婆见到她们很是高兴,礼都还没行完,就让定二奶奶起身,还拉着蜜娘在身边道:“哎哟,这蜜娘还真真成了大姑娘的样子了。” 谁都欢喜听好话,定二奶奶也是如此,尤其是别人夸蜜娘,比夸她都好。 她遂谦虚几句:“哪里是什么大姑娘,就是现在人前装的好,还是个疯丫头。” “这没几个月嘉定就要院试了,他把握如何呀?”余姨婆装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