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讨罢。 暖阁里,霍岩与谢景修将将坐定,便见霍奉之闷着头冲了进来。 他冷着一张脸,径自在霍岩身侧坐下来,端起桌上的茶盏来一饮而尽。 “没规矩!”霍岩硬声道:“见了殿下也不知行礼吗?” 谢景修勾了勾唇,悠然道:“无妨,都是自家人,舅父不必拘礼。” 霍岩微微颔首,眼里的神色却略略缓和了些,道:“殿下如此厚待,臣却不敢失了礼数。” 谢景修笑笑,温言道:“舅父一贯谨言慎行,孤心里哪有不知的?可今日是家宴,又在舅父府中,实在不必太过拘束。” 霍岩叹息道:“殿下既如此说,便依着殿下罢。” “是。”谢景修浅啜了一口茶水,神态悠然,像是静候着霍岩发问似的。 “殿下,有一事……臣不知该不该问。” “舅父但说无妨。” “臣想问,关于允禾与殿下的婚事,殿下到底作何想法?” 霍岩说着,凝眸看向谢景修,他眼神深沉而凌厉,仿佛能看透人心。 谢景修敛了笑意,郑重道:“孤想问舅父一句,舅父要的是这一纸婚约,还是全家人的性命?” “殿下此言何意?”霍岩捏紧了手中的茶盏。 “舅父久居沙场,只知亲上加亲、相互帮衬,却不知帝王心术。” 谢景修幽幽说着,抬眸与霍岩对视着,道:“舅父本就执掌大宋三分之一的兵权,如今奉之刚立了战功,霍家便更是炙手可热,宛如烈火烹油,若此时孤与霍家联姻,舅父让父皇作何想法?” 谢景修见霍岩不说话,便接着道:“孤自然知道舅父并不在乎什么权势,只一心忠君爱国,可于父皇而言,也想霍家的声望本来就是错。” 霍岩眼眸微动,沉声道:“依着殿下的意思,这婚事便就此作罢了?” 谢景修笑笑,道:“舅父忘了,现在孤可以没有太子妃,可将来,这大宋可不能没有霍家呐。” “殿下的意思是……” “如今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不算太平,孤与母后还要多多仰仗舅父。舅父只须记得一句话,咱们是一家人,这甥舅一家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谢景修眼神笃定而坦率,毫不掩饰的看向霍岩。 霍岩望着他,犹豫片刻,缓缓道:“有殿下这句话,臣虽万死而无憾了。” “呵。” 霍奉之冷笑一声,将茶盏扣在桌子上,站起身来。 “奉之!你做什么?”霍岩呵斥道。 霍奉之浑不在意的笑笑,道:“没什么,这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你……” 霍岩还想再说,谢景修却拦住了他,道:“舅父,孤陪奉之出去走走。” 他说着,款款站起身来,与霍奉之一道走了出去。 “孤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只当孤是权宜之计,是不是?” 霍奉之听他说着,脚下顿了顿,歪靠在树上,苦笑道:“难道不是吗?” 谢景修唇角勾起,道:“孤知道,比起什么权势地位,你真正在乎是不过是允禾的幸福。孤答应你,孤会给允禾她最想要的。” “是太子妃之位,还是皇后之位?”霍奉之眯着眼道。 “是她最想要的,最好的归宿。” 正午时候,庆功宴正式开始。 因着皇帝莅临,气氛瞬间便沉闷了下去,众人都低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