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气息弥散到她鼻腔,莫名的安全感,就像昨晚在山上看到他的时候一样,一点也不怕了。 她被时柏年撂在床上,高大的身影钻进浴室,浴缸里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 任臻下床跟上去,靠在磨砂玻璃看他在浴室试水忙碌,不由想起刚刚爷爷临走前看她的眼神,两个星期过去了,离婚的事她迟迟没有跟时柏年提。 虽然他们对话说的很隐晦,但她还是能听出时柏年应该是有事瞒着他们,所以爷爷才会动气打他,以至于上一次勒令她跟时柏年离婚。 时柏年去海市到底是为谁? 任臻百思不得其解。 想起放在他抽屉里的协议书还在,同时又一股悲伤的情绪又席卷了她。 任臻目光放空,木头一样立在门口。 “时柏年。”她十分茫然地开口:“爷爷这么凶,不听他的话会怎么样啊?” 时柏年放精油的动作一顿,攥紧了手心,“打到听话为止。” “那我要是不听他话呢?” 时柏年看向她,“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任臻的心仿佛坠入冰窟窿里,她怔忪地感慨:“你跟爷爷性格简直南辕北辙,一点也不像。” 闻言,时柏年转身,盯着她如冬雪的皓齿,目光呆滞了片刻,他笑了,却笑的比哭还难看,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她这话:“像就见了鬼。” 任臻看到他这副样子,爷爷让他们离婚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时柏年情绪有些低落,他起身把毛巾塞给她,“你洗了澡早点睡吧。” 从浴室出来,时柏年在卧室中央呆了片刻,一时肢体不协调,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听到身后的水声,他缓神,走出去,手要碰到自己卧室门把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又缩了回去。 面无表情在自己门前站了一会,时柏年突然转身下楼。 从公寓楼出来,脸上微凉,他抬头,蒙蒙细雨如雾,又在下雨。 他在马路上拦下一辆车,对方问去哪儿,报了地址,司机师傅说太远回绝了他,看着车子扬长而去,时柏年没放弃,又等了一会,直到遇到第三辆车,才愿意拉他上山。 九点的南城夜晚道路华灯高照,时柏年靠在车里,看着窗外向后川流不息的车流,听司机问他怎么大晚上往山上跑。 他没吭声,拿出手机给任臻发了一条消息,不过他的手机已经两天没有充电了,信息发出去手机很快没电,自动关机了。 半个小时后,司机师傅把车子停在山腰,时柏年从钱夹里掏出一沓钱递过去,麻烦他在这里等他一会。 下车的时候司机递给他一把伞,时柏年借着路灯的指引,走进墓园。 一般晚上没人会来墓园,所以周围光线格外的黑,他沿着小路越走越暗,穿过一簇簇萱草花,在一块无字墓碑前停了下来。 时柏年站在碑前愣怔着看了好一会,一阵冷风吹过,他才意识到什么,收起伞,慢慢在碑前跪了下来。 他额头贴地,磕了三个响头。 “妈,我来看你。” …… 任臻从浴室出来,扯了毛巾把自己裹住,卧室空着没人,她换上睡衣,出来扬声叫时柏年的名字。 走廊灯亮着,但没人回应,她上前两步,握住对面的门把手,往下一压,缓缓推开了门。 打开灯,柔和的光线让她眯了眯眼,大床上床单被罩干净整洁,像是从来没睡过人。 任臻向后看了一眼,确定他不在,才慢慢走进去,径直到他靠衣橱的床头柜跟前,拉开抽屉,里面那份文件果然还原封不动躺在里面。 任臻吸了一口气,心情复杂的同时,她深深感觉到一股如释重负在心头轻下来。 她把文件拿出来,悄悄藏进衣服,转身从他房间出来下楼,结果发现这人竟不在。 任臻揉了揉脑袋,满客厅找手机,低低自语咕哝着:“嗯?手机,手机,我手机呢?” 她在沙发底下找到掉进缝里的手机,打开看到他发来的短信说自己出去一趟,让她开着灯早点睡。 任臻看着屏幕上的那一行字,扯了扯嘴角,她坐在沙发上,咳嗽了两声,给他回短信问干嘛去了,等了有五分钟,没回。 给他拨过去电话,听到关机的提示音,她才意识到可能是没电了。 任臻靠在沙发上,慢慢拿出了衣服里的文件,她扔在一边,捞了一只靠枕躺下。 手机这时叮咚一声,进来了一条消息。 任臻立即抓起手机,微信界面有一个红色1,【慕君昊】通过《传承者》群聊申请加为好友。 她脑子空白了几秒后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么个人来,是节目组的一个男嘉宾。 任臻点了通过,慕君昊几乎是立即回了消息。 【在干嘛?】 任臻不太想跟他聊天,尤其是天已经黑了,都要到快睡觉的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