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也是这么跟涂安国说的。 “国内对半导体的需求不高,再高端的光刻机,现在也用不上。可美国不同,他们想要摆脱对日本半导体的依赖,偏生自家的产品不争气,被日本人的价格战打败。” 如果现在能够从光刻机上解决这个问题呢? “可美国人怎么会跟我们合作?”涂安国觉得,这比做出和美国人合作这个决定都要艰难的多。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阮文笑了起来,“最近有什么博览会吗?” 涂安国苦笑了一声,“阮文,咱们的设备是不可能运出去的。” 这让阮文恍惚,她倒是忘了光刻机想要出去比她的卫生巾纸尿片麻烦的多,“那真要是卖出去了,还不是得运出去吗?山不就我我就山,这样好了,您先去跟上面说清楚,咱们要把设备出售,至于客户嘛,我请他们来。” 研究所想要继续维持下去,这台新鲜出炉的光刻机势必要卖出去。 涂安国不是空谈理想的人,他更明白,想要技术上更进一步就要不断的研究,而研究就需要钱。 之前阮文又是给搞日本的芯片,又是把荷兰的图纸给弄过来。 她帮的已经够多了,研究所不能再惦记着阮文的钱了不是? “那行,我去跟上面谈。” 如今的研究所,几乎拿不到国家的拨款,可是研发成果,想要出口也得经过国家同意。 阮文看着那头发已经花白了的人,涂安国身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呀。 从涂安国的家中出来,阮文忽的就想坐下。 她也就这么坐了。 夜色苍凉,阮文坐在那台阶上,直到觉得自己的脚都有些凉了,她才回过神来。 前年研究所有了点结余,就重新盖了家属楼。 大家住进了新家,房子比之前宽敞了何止一倍? 不过涂安国依旧还住在这栋老家属楼里。 涂宝珍结婚后搬走了,他一个人住,倒也不觉得拥挤。 老家属楼这边没人,不然阮文在这边坐了大半天,不知道得跟多少人打招呼呢。 台阶冰凉,凉意透过衣服传到四肢百骸。 阮文站起来时特别明显,她腿抽筋了! 像耗子踩到了热油,阮文觉得自己都能去马戏团当小丑先生了。 当她无意中看到谢蓟生站在那里时,这种感觉有点糟糕。 还没这么丢人现眼过呢。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谢蓟生蹲在那里,帮她掰着脚。 抽筋的疼痛感被拉直了筋所取代,阮文龇牙咧嘴觉得自己下次再这么搞,她就是神经病!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学不会照顾自己?” 阮文振振有词,“那还不是因为有你在?” 感觉腿似乎没那么难受了,阮文轻咳了声,“你把元元一个人丢在家里了?” “她睡着了。”把孩子哄睡了,可阮文还没回来。 谢蓟生有些担心,过来找人。 结果就看到阮文坐在那里。 身后的灯光让她半埋在光与影中。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直到阮文起身,发现自己腿抽筋…… 阮文趴在谢蓟生背上回家去。 “小谢老师,我刚才跟涂工谈事情,才发现我们认识了很久。” 一晃都五年了。 五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比如她如今都变成了孩子妈,再比如谢蓟生在省大教书有两年多了。 “你有什么遗憾的事情吗?” 谢蓟生背着阮文上台阶,他脚下依旧轻松,仿佛背上的人没什么重量似的。 “怎么了?” “我就问问,你要是有什么遗憾,我尽力帮你弥补啊。”阮文笑了起来,“你说怎么样?” 谢蓟生开门,弯腰进了去。 怕碰到阮文的脑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