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离开。 陶永安没有想到,这次匆忙回国他面对的不只是那些藏在暗处的竞争对手,还要面对情感上的失败。 他一败涂地,甚至失去了体面。 这让陶永安感到颓丧,这些年来其实他很少这般难过。 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那个天才机械师,被盛赞的那种。 陶永安转身离开,忽的被人从背后抱住。 “对不起小陶,你忽然间过来说那些话,我心里有点乱。” 彭书燕的心像是秋日里的枯草,乱成了一团麻。 她试图厘清这混乱的思绪,可这工程之浩大比集成电路图的设计还要麻烦。 一向勇敢的女研究员选择了躲避,而在看到陶永安离开的时候,她又后悔了。 当悔意漫卷了整个胸腔时,彭书燕想就这样吧。 既然当初敢做出这样的选择,那就一条路走到底。或许像自己在梦里梦见的那样,她和陶永安之间最后闹得鸡飞狗跳惨淡收藏。可即便如此他也拥有过不是吗? 柔软的唇落在了陶永安的脸上。 这让小青年有点懵,他忘掉了本能,就那么瞪大眼睛看着,像是个呆子。 “你之前跟人处过对象吗?” 陶永安下意识的摇头,这个问题他会回答,“我下乡的时候家庭成分不好,又黑炭头似的,没人喜欢我。” 那些女知青,调侃他的居多。 家庭成分在当时是一个很有分量的概念,不像是现在很多人会说他来自书香世家。 柔软的手指描绘着青年的轮廓,彭书燕看着这几乎僵硬的绷成一条线的男青年,忍不住笑了句,“难怪呢。” 难怪这么久以来,做的最逾矩的一件事不过是牵了牵她的手。 陶永安读出了这话,他试图为自己证明,“我不是……” 柔软的手指落在他的嘴唇上,“小陶,再过几年我就真的老了,皮肤会松弛,甚至可能会变的歇斯底里,看到你和年轻的姑娘在一起我会抓狂,那时候我们即便有再多的共同话题,到时候也会被磋磨掉。” 陶永安想要解释,可他的嘴被堵着,他只能感受到那近在咫尺的呼吸,“我怕这么一天到来,我骄傲惯了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被抛弃呢。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你。” 她怎么舍得放手呢? 人是自私的,她也只是一个寻常人,只想要抓住眼下的欢愉。 至于日后洪水滔天,和现在的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陶永安原本的计划全部都打乱了,那串葡萄躺在那里,如今没人顾得吃它。 青年并没有什么经验,可是本能使然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 阮文在家休息了一天半,因为在想那些“竞争对手”,她没太注意到陶永安的异样。 这让小陶同志挺不高兴的,“我打算结婚了。” “哦。” 陶永安:“……”这么个好消息,你就这反应? 他又是重复了一遍,“阮文,我要结婚了。” “结婚就结……结婚吗?”阮文恍然间回过神来,“那挺好的,什么时候啊,那你不得收拾下房子?” 新的家属院小黄楼前段时间盖好了,里外都粉刷了一遍,至于未来的住户搬进去时怎么收拾,那就全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了。 因为还没收拾好,所以住在陶永安那套房子里的几个研究员还得再住一段时间。 那用什么做新房? 阮文想了想,“要不你再去买个院子?” 反正这出售院子的人从来不少,而且这样的情况还得持续一段时间。 投资房地产呗,日后等着拆迁了,那也是钱。 “好啊,我回头找刘五斤帮我寻摸个。”陶永安憨憨的笑了起来。 阮文忍不住问了句,“跟陶伯伯他们说了吗?” “还没有。” 阮文:“……”她怎么指望陶永安能把事情做好呢?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这得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研发室还在放假,偌大的实验室里就他们两个人。 陶永安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根冰棍,“吃吧,我不跟小谢同志说。” 一根冰棍收买我去当说客,哦,其实和媒婆没什么两样,阮文忽的有点替自己委屈。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