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从阮文身上,他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人上了年纪,总是容易想东想西,系主任摇了摇头,继续忙碌起来,他在编纂教材。 新一届的招生开始,大学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他也快退休了,总该做点什么留给系里才是。 …… 阮文和谢蓟生再度见面,已经是六月底了。 没有城市热岛效应,现在的夏天倒没有那么炎热难耐。 谢蓟生看着阮文递来的东西有些奇怪,“这是什么?” “上季度棉厂发员工福利,陈主任特意给我留了一些布料,前些天她来省城开会带给了我。” 谢蓟生反应过来,“我不太会这个,可能做不了衣服。” “谁让你做了啊。”阮文瞪了一眼,“不好就去学小谢同志,下不为例。” 丢下那小包袱,阮文起身离开。 谢蓟生哪想到她说走就走,一把抓起追了过去。 解开包袱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件棉布的短袖衬衫。 他大步上前,抓住了阮文的手,“你做的?” “阮文同志哪有这手艺啊,才不是她做的呢。” 显然是在发小脾气。 “很好看,阮文同志的手很巧。” 他抓起阮文手,不复往日的细细白白,上面透着油气,而且还有几道不大不小的疤。 “怎么这么不小心?之前那个药膏,还有吗?” 阮文有些不好意思,“做实验嘛,难免的。”弄伤手的时候她也觉得疼,觉得有点委屈。 可是矫情了一下也就过去了,“你试试看,怎么样。” 这衣服还真不是她做的,就是设计了款式,去裁缝店找裁缝弄的。 那针脚得多细密,阮文觉得自己做的话怕不是要把十个手指头戳成马蜂窝。 招待所的房间不算大,除了一张床就剩下一张桌子,上面放满了书和图纸。 阮文指了指,“我能看吗?” “嗯,那些都是我讲课用的,可以看。” 在保密工作方面,谢蓟生和阮文一向都能达成共识,不会让对方为难。 阮文发现这些图纸有些不对劲,“你不是学的机械制造吗,怎么还去土木系讲课了,小谢同志你还挺多……”面手的嘛。 阮文的话被吞咽了下去。 她忘了谢蓟生正在换衣服。 其实谢蓟生身材好这件事,阮文早就知道。 毕竟当初她可是大晚上的去院子的水桶里搞冰块,给他物理降温。 只不过那时候人躺在床上,生死未知。 不像是现在。 他人就站在那里,宽肩瘦腰,一眼望去就是那巧克力似的腹肌。 阮文忍不住多看了眼,她觉得自己有点太色了,这不太好。 可眼睛依旧没舍得挪开。 谁不喜欢看好看的身材呀。 谢蓟生没想到阮文的眼神这么直白,他笑了下,“你之前不是看过吗?” “哪有!”反驳后,阮文又想起来,“你那时候就醒了?” 她记得,当时她从床上爬下来,还被谢蓟生抓住了脚踝。 “习惯使然,那时候有些迷糊,还以为是卫生员帮我处理。” 彻底清醒后才知道,并不是卫生员。 那那双柔软的手是谁的?谢蓟生很快就从阮姑姑那里得到了答案。 “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你那时候都快死了。”阮文说的坦白,“要是我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我不如找根面条吊死。” 谢蓟生被逗乐了,系上衬衫的纽扣,“其他人不见得有你这么大胆。” “到底是一条命。”很多事情做错了可以再来,可是命就那么一条,没了就是没了。 阮文珍惜自己的性命,同样也重视别人活下去的权利。 “这不也不亏嘛,你抬抬胳膊看袖子那里舒服吗?” 阮文上前一步,帮他拉平了衬衫上的褶皱,“我就说我眼光好嘛,那个裁缝非要说染上色才好看,都搞成蓝色有什么好看的?小谢同志你身材好,就该穿白衬衫,嗯,回头再弄条黑色的西装裤就更搭配了。” 谢蓟生看着那透着满满笑意的眼,“你审美很好。” 阮文觉得这是夸赞,可是这夸赞又有些古怪,“你这话让我觉得,你其实是在夸自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