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抖三抖,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商姒垂下眼,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衣袖。 迟聿神情闲散,万分冷淡,也不继续解释是什么事,只对宋勖招了招手,宋勖这才微微一笑,扬声道:“带上来。” 侍卫拖着一血肉模糊的人,缓缓走上殿来。 那人披头散发,浑身上下不见一分好皮肉,脓血和深可见骨的鞭痕交错着,身上甚至散发着淡淡的恶臭。 一路拖来,所过之处都留下腥臭的血痕。 满殿大臣纷纷掩鼻后退,窃窃私语起来。 商姒紧紧盯着那人,越看越觉得身形熟悉,她抬眼,却与沈熙投注过来的目光不期而遇。 沈熙以口型无声道:薛翕。 商姒霍然起身! 她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迟聿,迟聿却悠闲地支着下巴,漆黑的目光里看不出一丝波澜,只淡淡从她脸上扫过,又扫过那些心思各异的群臣,忽然开口道:“在场诸位,可知道这是谁?” 迟聿笑了一声,坐直了身子,慢慢道:“是薛翕啊。”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沈恪身为廷尉,专职司法,首先便忍不住出列道:“下官请问大将军,薛大人这是犯了何事?为何会受刑至此?” 迟聿淡淡道:“他的罪,有三条。一者,趋炎附势,结党营私,目无君主,对天子屡次无礼,昔日投靠王赟,后来卖主求荣,此乃品行有失,不忠不义之徒,不可留之; 二者,薛翕与楚国郡主商鸢勾结,通敌卖国,证据确凿,罪无可恕; 三者,薛翕对公主下毒,差点害得公主前日夜里险些被歹人所害,谋害公主,问罪当灭九族。 此三罪共计之,诸位觉得,该不该杀?” 三条罪过,无一不是死罪。 从前只是不曾追究而已,毕竟薛翕在他们攻入长安、彻查王赟党羽之初,可是立了不小的功劳,但此人不识相,还想着对付不该对付的人,那么留他做什么? 本能让他多活几日,但他偏偏急着把自己送到迟聿面前来,引颈受戮。 实在好笑。 迟聿唇边勾起一抹冷淡的微笑,看着下面的众臣,越发觉得兴致盎然。 他蓦地俯身,对着这些百官道:“沈大人执掌司法刑狱,倒是恪尽职守,但是如今的大晔,法令要重新制定一番了,什么是准绳,诸位可以此为参考,将来谁若跨越雷池,便可当场斩杀。” 他话音一落,迟陵蓦地拔剑,一把刺进了薛翕的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众臣眼皮子都跳了跳,有人见不得此等血腥,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商姒站在御座前,随着身子的轻微颤抖,面前的十二旒不住地轻晃,眼睛却仿佛被冻住了一般,死死地盯着薛翕。 为什么突然杀了薛翕?迟聿说第三条与薛翕有关?可她为什么不知道! 商姒脑子里嗡嗡作响,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开始静止,只能听到心跳的声音,骨骼都硬的动不了了,她近乎麻木、冷酷地,看着薛翕的尸体。 许久,她的目光顺着薛翕身边的那双鞋缓缓上挪,停留在了迟陵的脸上。 “拖下去,别吓着了陛下。” 迟聿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商姒陡然惊醒,重重地跌坐回御座中。 “大将军惩处奸佞,为朕扫除如此一大祸害,朕实在万分惊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