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令回宫,她这回没有再邀请迟聿一同呈玉辂回去,而是在登上玉辂之前,表示对商鸢的一见如故,又屡次嘱咐她从驿馆搬到宫里来住,便回了宫。 回宫走下玉辂,当即命崔公公安排商鸢住所,一路也不看迟聿,直接回了元泰殿。 迟聿:“……” 迟陵凑过来,笑吟吟道:“二哥,陛下似乎和郡主相处得不错?” “多嘴。”迟聿冷淡地瞥他一眼,转身走了。 ------ 商姒回元泰殿换了身衣裳,除去繁复的天子礼服,才觉浑身力道一泄,整个人都慵懒起来,沐浴过后,便着一身单衣,懒洋洋地伏在软塌上,任由姣月给她梳着满头湿淋淋的发,姣月将头发打理好,又拿巾帕给她擦了擦,低声问道:“陛下当真与那个郡主投缘?” 商姒侧身看她,笑道:“朕与商鸢?” 姣月点头。 “朕不和她亲近,怎么能让她掉以轻心?”商姒重新趴好,语气懒散,“你看她,话中字字都别有深意,绝不是个省油的灯,更不把朕放在眼里。” “陛下……” “她不将朕方才眼里,朕也理解。”商姒淡淡道:“谁人不知朕是傀儡呢?若是朕自己,看见这么一个徒有虚名的天子,只怕也不当一回事,当面无视都是客气,若是更不客气,恐怕会直接做什么了。 只是,到了朕这里,哪怕没什么实权,也由不得她不把朕放在眼里。” 她小时候,也是如此,许多人不将她放在眼里,甚至当着她的面对王赟阿谀奉承,一是觉得天子掀不起什么风浪,二是觉得这般幼小的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 其实商姒都懂,那些人的谄媚嘴脸,媚上欺下的行为,她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当初她确实小,可渺小如她,也曾想过办法反抗。更何况如今,她已经长大了,更不容许任何人再随意欺负。 “就没有别的原因?” 一句话打断了商姒的回忆。 她偏头,便看见迟聿走了进来,对姣月道:“你先退下。” 姣月将手中巾帕放到一边,连忙退了下去。 迟聿拿过帕子,俯身给商姒擦了擦头发,他漆黑的眸子与她对视着,她仰头看了他半晌,又默不作声地偏过了头去。 “今日生气了?” “没有。” “因我而生气?” “没有。” “所以与那商鸢又是握手又是散步的,就为了气我?” “没有。” “想不到你还是会因我吃醋。”他低笑。 “我说了没有!” 商姒推开他的手,猛地坐起身来,气恼地瞪着他。 此人简直莫名其妙,自说自话。 明明是他,面对商鸢的主动暗示,非但不拒绝,还和她一来二往,无比融洽,她要是不插嘴,恐怕他还真和商鸢合作去了。 现在还好意思跟她提。 商姒甚为不悦,起身走到了床边,抬手落下身后珠帘,淡淡道:“我累了,大将军要是没什么要事,还是先回去罢。” 身后一暖,她被人紧紧拥住。 他的脸贴着她的脸,她听见他的语气有几分无奈,“今日是我不对……” 她腹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