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推开门。 “里面有洪水猛兽?” 身后传来他森冷暗哑的声音,谢桥背脊猛然一僵,想要回头,不敢回头。 他的语气,俨然带着愠怒。 自她进府,秦蓦便一直紧跟在她的身后,直到这女人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的打算,瞬间想起这几日她与南宫萧有说有笑,相处和睦,心头冒着邪火。 如今回想,她一嗔一怒,都如此鲜活。 他嫉妒得发狂。 他尊重她的感受,她未曾做好面对他的准备,他等! 等来的那一幕一幕,可真扎心! 怒极时,想要将她往死里欺负,让她脑子没功夫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这才几日,不认识我,不认识这里的景物了?”秦蓦语带嘲讽,掠过她往屋子里走去。 谢桥抱着他的手臂,秦蓦脚步一顿,往前走几步,她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借着月色,看着她眼角湿润,红着鼻头,可怜巴巴的模样,差点心软。 秦蓦抿紧薄唇,脚步放慢,站在屋子中央,秦蓦拂落她的手。 谢桥又缠上去。 秦蓦又推开。 谢桥看着空落落的手,这些时日的煎熬,担心受怕,终于在见到他这一刻齐涌而出。可他的冷淡,终是令她委屈的落泪。 泪水啪嗒啪嗒,天上下豆子般往下掉。 秦蓦眸光一深,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别开脸,不看她。 谢桥一头栽进他怀里,双手抱紧他的腰,撞得秦蓦毫无防备朝后趔趄,将她抱紧了。 脸陡然一黑,秦蓦冷笑道:“行啊,挟子行凶。” “母凭子贵。”谢桥闷在他怀里,瓮声瓮气道:“所以,我把药给了师兄,你不准不要我,不准有意见。就算有——你给我憋着!不然……” “嗯?” “你将会失去贤良的妻子。” 秦蓦被她给气笑了,却依旧板着脸。 谢桥半晌没有听到动静,他的手从她的背上拿开,心坠进谷底。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师兄我视如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我把药给他的时候,就做好心理准备,我是你的妻子,从嫁给你的那一刻起,除非你不需要我,否则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追随!” 秦蓦无声叹息,终究是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谢桥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地。 秦蓦问:“这几日,为何不回来?” 谢桥吱吱唔唔,语焉不详:“当时我见你毒发,心中没底,不知如何面对你,便逃避了。” 黑暗中,秦蓦的脸紧绷,面容冷峻,语气极尽克制:“今夜回来,想通了?” 谢桥沉默半晌。 秦蓦呼吸不由粗重,抱着她的双臂力道大了几分。 谢桥痛呼一声,秦蓦骤然松开,转身端起茶壶倒一杯冷茶,一杯下肚,浇灭心头怒火。 “我明日与……他一同去大庆。”谢桥敏锐的感受到秦蓦周身气息变化,抓着他的衣袖,期待的看着他:“你等我回来。” 秦蓦握着她的手,目光灼灼:“为何要去?” “我……” “不要去?”秦蓦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望着她明亮似落满星辰的眸子,哑声道:“我们过几日一同回京。” 谢桥不语,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宽广袖子滑落,露出半截莹白细腻的手臂,柔柔笑道:“夫君,你等我,最迟两个月。” 秦蓦目光渐冷,仍旧克制住将要勃发的怒意:“理由。” 谢桥张口,猛然,耳边回响穆神医的话,几乎要冲口而出的解释咽进腹中,话音一转,随口诌道:“南宫萧他帮我摆平一件事,我欠他恩情,他的祖母病了,特地来余海请我去给他祖母治病。我总不能拒绝?” ——你们感情并不坚固,一向是你包容她的小性子。致使她不会设身处地为你着想,随性而为。 ——她不信任你,将药给玉倾阑。她躲避了,怕你失望,责备她。 ——感情,从来都不是一味付出,一味索取。 ——你不信,我们赌一回。她会以给我祖母治病为借口,跟随我回大庆。 十指交握,秦蓦手指一根一根收回,眸子里幽微光芒渐渐黯淡,凝结成冰。 后退一步,两人之间隔着两步距离。 却仿佛隔着天堑,难以逾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