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铮铮琴音而起,玉倾阑手中蕴含的内劲陡然一泄,随着琴声激荡高昂,体内热血翻涌,思绪被琴音干扰牵引。 玉倾阑暗叹不妙,收势护住心脉。 隐卫提着大刀朝他劈来。 这时,黑衣人齐跃而来。琴音宛如魔音贯耳,玉倾阑凝聚不起内劲,一朝不慎,手臂见血。 隐卫步步紧逼,倏然,黑暗寂静的长街之上,举着火把的队伍直奔而来。 “撤!”隐卫不甘,玉倾阑的援兵到了,他们不走,只怕走不了! 黑衣人迅速退去。 玉倾阑淡淡的扫一眼手臂上的伤,暗色血液浸染白衣。 一队人马停在空巷,火光映照着暗夜,亮如白昼。 “世子,您可有大碍?”为首的中年男子,身着银白甲胄,看着地上流淌的鲜血,沉声道:“世子可知是何人突袭?” “无碍。”玉倾阑踏空而下,翩然落在马背上。清淡道:“旧怨。” 顾启荣视线落在玉倾阑手臂上,瞳孔一紧:“世子,您中毒了!” “顾大人,顾小姐近段时日,莫要来府中寻我。”玉倾阑策马朝城门而去。 顾启荣叹一声,玉倾阑并无婚约在身,也未成亲,他卓绝不凡,顾云筝爱慕他,他并不阻止。 如果能结为两姓之好,他乐意之至。 显然玉倾阑并未中意顾云筝。 “清理干净。”顾启荣说罢,策马回府。 而玉倾阑赶上郑远修的时候,他被隐卫拦截住,二人打得难分难舍。 隐卫见到玉倾阑的一瞬间,立即退开。 郑远修侧头望来,见到玉倾阑,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似乎并未料到他会出现在余海。 “玉倾阑,他是你的人?”郑远修睨一眼玉倾阑来后,便退开的暗卫,剑眉紧蹙:“你有何事?若无事,我先行告辞!” “你不能回京。”玉倾阑道:“是局。” 郑远修不悦的说道:“我儿子出事……” 玉倾阑语气冰冷的打断他:“你儿子出事,你如今回京,来得及?” 郑远修陡然看向他。 “京中离余海甚远,沈家的商队送信至你的手中,你儿子有事早已是不行。病危,你去也无济于事,有容华在,他不会有事。”玉倾阑分析道。 “沈氏的印章……” “你与沈氏夫妻多年,她是何脾性你不知?她能独自抚养孩子,孩子活不了,也不会给你来信。你未成亲,或许她脑子坏了,给你写信。”玉倾阑看着他面色变幻不定,淡漠道:“他们猜想你在余海要做何事,引你回京,乱了计划。还有,引我出动。” 经过方才的突袭,玉倾阑深信不疑。 荣亲王找不到他,所以从郑远修这边下手! 郑远修很不想承认玉倾阑的话,可他知道是事实。 沈香惠早已与他毫无瓜葛,以她的性子,宁愿死也不会向他求救。 可见到她的信,失去理智。 自嘲一笑,大抵是刻意不去往那边想。也好有借口,见一见她。 可是,见到她之后,又能如何? 反倒乱了局势。 “多谢。”郑远修道谢,目光落在玉倾阑的手臂上,扬眉:“遇袭了?” “嗯。” “伤口有毒。”郑远修大抵猜到了,他因何受伤,心中愧疚:“回去找大夫。” “不必。”玉倾阑冷声道:“莫要轻举妄动,你不是一个人。” 郑远修望着玉倾阑的背影,眸光黯淡,策马回府。 管家重新奉上一封信,盯着‘沈香惠’几个字,这一封应当会是她寄来。不必拆开,郑远修也知道里面的内容,大致是澄清前面一封书信的真实性! 郑远修回到书房,将门关上。信甩在书案上,坐在太师椅上,盯着薄薄的一封书信,静静出神。 良久,郑远修终是拿起信,拆开。 果然,信上只有寥寥几句,解释那一封信并非出自她的手,旁的一个字也无。 郑远修手指抚上娟秀字迹,忆起当年,他在边关之时,她的信厚厚一封,诉说着对他的思念,叮嘱他照顾身体,其他便是关于平日里有趣的事。她写不够,他也看不够。 反反复复,信纸都起毛边,仍旧整整齐齐叠放在匣子里。 如今,一个多余的字,都吝啬给他。 倏然,郑远修的目光落在信纸背面,有几行并不起眼的小字,龙飞凤舞,耀武扬威——小子,收到信别得意,我替小香儿寄信,她答应嫁给我,我在此谢谢你! ——下回给你寄喜饼! ——不要回礼!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