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错觉,还是当真有效果,肚子虽然还痛,却不如之前剧痛,恨不能将肠儿掏出来。 “去,再放一碗血。”蜀王妃缓过来,冷声道。 “是。”阿融退下去,转身去往偏屋,站在门口,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推开门,只见婆子脸色隐隐发白,抓握住白芷的手。“怎么回事?” 粗使婆子吱吱唔唔的说道:“老奴下手重了,割断血脉,止不住血。”她随便拿着布绕一圈打结,不再管白芷,哪知不管用! 阿融快步过去,婆子按压住伤口,已经不再出血,吐出一口浊气道:“行了,不必压住,再放两碗。” 怕白芷熬不过去,以防万一,阿融自作主张,多放一碗血出来。 王妃喝她的血,无论如何,不会再让她活着出去! “诶!”婆子见没有怪罪,松一口气。 白芷昏昏噩噩躺在地上,听着她们的对话,眼皮睁了睁,只睁开一条缝,又无力的垂落下去。 手腕上的压力一松,体内源源不断的热流涌出去。 冷,很冷! 白芷整个人都轻飘飘地,隐约间,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手指动了动,仿佛要挽留住她们不要走。 嘭—— 门扉合上,斩断白芷的希望。 依稀间,她仿佛看见安分守己,伺候着谢桥的自己,郡王妃将她指给一个管事,给她三十两银子做嫁妆压箱底,小两口儿本本分分的做事,小日子越过越好,她生了一儿一女,丰衣足食。 娘家母亲已经去了,哥哥也争气,家里过得挺好,他们来找到她,后悔当处将她给卖了,一家人团聚,过着幸福的生活。 可这一切,都是将死地她幻想出来的一幕。 不,如果,她没有心大,她所想的这些,都会成真。 只是,没有如果。 门再次被推开,阿融看着躺在地上的白芷,她眼睛紧闭,青白的脸上露出浅浅淡淡的笑容,似乎沉浸在美梦中。 手摸过去,一片冰冷、僵硬。 “裹着,随便埋了。”阿融吩咐随行来的护卫,回去向蜀王妃禀报。 蜀王妃听到禀报,眉毛都没有动一根,面色平静的说道:“也算死得其所。” 阿融心中凛然,伺候起蜀王妃,更加小心谨慎。 生怕落得阿浅、白芷之流的下场。 —— 谢桥听到消息的时候,怔了一下,目光悠扬的望着窗外。 白芷落得这样的结果,她一手策划。 可真的死了,心中惆怅。 她最后也给过白芷机会,她若不帮着蜀王妃算计,将药送到便回府,又怎会落到死的下场? 到底也曾尽心尽力的伺候过她。 她当真悔改,身边也不能留,许配给庄子上的管事,给她一笔嫁妆,算是尽了主仆之情。 可她没有把握机会! “听说是笑着死的。”半夏心中感伤,她劝过白芷,可白芷不听劝,走上绝路。 谢桥手微微一顿,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 明秀似乎能够感受到谢桥的心情,默默立在她的身后,轻声说道:“郡王妃,您要不要去寒潭寺?叶舟说那里的药材长势很好,来年能赚不少。” “备马车。”谢桥起身,超屋外走去。 明秀追过来问:“去寒潭寺?” “辅国公府。” 谢桥想要看看容姝的情况,秦隐已经不能再等,明日得去江南赴任,而婚事也随着容姝的伤情推迟。 —— 木槿居。 高大的木樨树下,地上铺着竹席,长案上摆放着一把古琴。 兰阳盘腿坐在琴边,手指拨弄着琴弦。 柳自清一袭白色锦袍,站在树荫下,阳光穿透枝叶,斑驳的光点洒在他的身上,袍摆上绣的暗纹如水波晃动,映衬着他愈发清隽秀雅。 静静地,聆听着兰阳抚琴。 突然,兰阳的手指一顿,忘记曲子。还未记起,身后一热,一道身影贴上她的后背,微凉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握着她的手弹完一首曲谱。 明明暑气极重的夏日,柳自清拥着她的一瞬,手却份外的冰凉。 铮—— 兰阳乱了思绪,手下的动作不曾配合上他,发出刺耳的琴鸣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