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少女直直目视前方的情景看在眼里,三十出头的女子忽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从容不迫地挑了挑细眉,抬手扶了扶自个儿的发髻,也不再去看少女无甚表情的面孔,只顾自个儿气定神闲地说:“公主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公主既已入宫,便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本宫身为先帝最为倚重的嫔妃,也有责任教导公主。” 她顿了顿,轻蔑地看了肖涵玉一眼,兀自道:“这样吧,本宫做主,请公主去往藏经阁抄写经书。一来,可为先帝祈福,二来,也可静心思过。公主以为如何?” 话音未落,听闻“抄写经书”四字的少女业已禁不住眉角一跳。 她最讨厌抄经了。 话虽如此,好歹躲过一劫的少女还是见好就收,谢过女子的不计较之恩,便自说自话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梅妃:“……” 她是不是罚得太轻了? 心里是这么想着没错,可梅妃面上也不好出尔反尔。她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吩咐两个宫女将少女带往藏经阁,就转身施施然离开了。 琉璃一见这尊大佛总算是走了,赶紧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行至少女的身前。 “公主……” 她的眼底写满了担忧、感激与愧疚,肖涵玉如何能看不真切? 少女这就灿笑着摆了摆手,声称无碍。 “不就是抄几本经书吗?没事没事。” 如此爽朗的肖涵玉,很快就对这番话感到了深深的后悔。 拿这一整沓经书给她抄,是准备叫她抄到明年开春吗!? 她想,那个劳什子的梅妃明摆着是故意整她来着。 可惜,事到如今,她总不能掀了桌子,不干了吧? 肖涵玉咬了咬牙,三下五除二地撸起了袖管——抄就抄,谁怕谁啊!? 下定决心一鼓作气的当天晚上,两眼发花的少女就换上了一张苦瓜脸。 为了体现她诚心悔过的“决意”,梅妃没准许任何侍女随她入阁——绯雪不在,她独木难以成林,自是抄着抄着就没了耐性。 是啊,以往在赞国禁宫的时候,每次她被罚抄经书,都有绯雪偷偷帮忙的,以至于到了后来,绯雪的手速要远远超过她本人。 如今,事易时移,昔日的好帮手爱莫能助,她自是如同断了一臂,这抄写的进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于是,肖涵玉抄着抄着,就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她一手撑着脸颊,另一手握着毛笔,脑袋瓜在烛光下一点一点的,直到某一刻冷不防点过了头,“吧唧”一下拿脸撞了案几。 痛感传来,肖涵玉猛地惊醒,不自觉地拿手抹了抹唇边的口水,慌忙环顾四周。 还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