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人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陆时寒,陈川想起陆时寒素日的名头,心中一凛,有些不敢进屋。 说起陆时寒,京城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陆时寒出身贵重,是定国公的嫡幼子,定国公府是大周赫赫有名的高门,先祖乃是大周朝的开国功臣。 出身如此贵重便也罢了,偏生陆时寒本人也极有能力,十七岁的年纪便中了探花,此后更是一路扶摇而上,年仅二十二岁的年纪,便做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上,极得皇上信重,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权臣。 面对这样一号人物,陈川如何能不紧张。 陈川擦了擦额上的汗,才鼓足劲儿敲了门。 片刻后,屋内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进。” 陈川恭谨地低下头,一路上前把卷宗放到书案上,“大人,这是您要的案件卷宗。” 陆时寒手上动作不停:“嗯。” 呈完卷宗,陈川便转身出了门,把门关上后轻舒了一口气,可算是完事了。 屋内,陆时寒还在处理卷宗,他刚刚上任,手头有不少事情要忙,这几天几乎是日日宿在大理寺内。 刚复核完手上的这宗案子,陆时寒便打算拿过陈川送来的卷宗继续处理,可脑海里却不期然出现了一副画面—— 芙蓉帐暖,一室春意。 她泪眼朦胧地躺在榻上,甜糯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娇娇怯怯的:“陆时寒……” 他却像入了魔一般,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痕迹,任她如何求饶,都没有放过她。 画面闪过,陆时寒笔尖微顿,墨汁落在宣纸上,晕开好大一片。 遇见沈扶雪当晚,陆时寒就做了梦,搅得他夜半而醒。 他甚少做此等绮梦,当时虽觉荒谬,但也并没多想,可这之后的每一个晚上,他都会做同样的梦境,真切的像是发生过一样。 连续不断的梦境,如今算来,也有四五天了,而且瞧这样子,日后每晚似是都会做同样的梦…… 陆时寒放下笔,抬手捏了捏眉心。 程周在一旁候着,见状道:“大人,怎么了,可有什么吩咐?” 半晌,陆时寒抬眼:“确有一件事需要你办。” “什么?” “调查一个人,”陆时寒顿了顿又接着道,“查清那日遇见的女子的身份。” 程周有些讶异,但什么都没问:“是,属下这就吩咐人去办。” 陆时寒目光沉沉。 遇见沈扶雪后,他才开始做梦,这离奇古怪的梦境定是和沈扶雪有关,要想结束这梦境,怕是要找到沈扶雪才行。 吩咐完以后,陆时寒敛了敛心神,继续处理卷宗。 这一忙就到了傍晚,陆时寒放下了笔,往定国公府去。 今儿是定国公府一月一次的家宴,他自是不能缺席。 … 定国公夫妇一共生育了四子,除了陆时寒年纪尚轻外,其余三个孩子都已娶妻生子了。 其中长子和次子都已年逾四旬,他们俩的孩子都有及冠的了。 而在一众孙辈当中,陆显乃是长房嫡孙,已经在朝中领了差事,算是大人了。 眼下一派热闹的堂屋中,陆显就很有大哥的样子,照顾着底下的一众兄弟姐妹。 他们正说着话,陆时寒到了,陆显连忙领着弟妹向陆时寒见礼:“四叔。” 陆时寒在定国公府的地位非同一般,他早年随着定国公夫妇在凉州驻守,十几岁上才回到京城,家里的一众小辈没有怎么和陆时寒相处过,有些不熟悉。 何况陆时寒能文能武,十七岁就中了探花,又做了大理寺卿这样的高官,就是在定国公府里,陆时寒也近乎一个传说,家中的小辈对陆时寒都是又敬又怕。 尤其是陆显,对这个只比他大了两岁的四叔,更是敬畏不已。 陆时寒的声音淡淡的:“都坐下吧。” 和小辈说过话后,陆时寒才上前行礼:“孩儿见过父亲。” 定国公陆尧臣早年征战沙场,如今虽然年老,但一身气势犹在,“坐下吧,你娘一直念叨着你呢。” 一旁的姜老夫人面上满是笑意:“时寒,这几天你在大理寺怕是累坏了,娘给你准备了不少你爱吃的菜,你等会儿可要多吃些。” 说过话,姜老夫人便嘱咐开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