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个人是怎么回事?”看着素卿柔美脸庞满是无奈幽怨,他眉头越发拧得紧,“他为何不肯让你赎身离开倚香楼?” 他顿了顿,语气略重,“他到底什么来头?连倚香楼的妈妈也怕他?” 别看慕云起离京多年,可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有些见不光的手段他还是知道的。 就说青楼,尤其是像倚香楼这样有些名气生意还不赖的青楼,幕后没有一定背景的人作依靠,根本无法在京城立足,更别说在同行业中脱颖而出。 有背景有依靠的青楼,还会惧怕区区一个嫖客,可见这嫖客的身份来头绝不容小觑。 素卿惊惧地深深垂下头去,泪珠如不要钱的雨水一样直往下掉,为了掩去狼狈,她不得不赶紧抬起袖子去擦,可抬袖的时候不知扯到哪里牵动到什么,竟然忍不住发出“嘶”一声呼痛声,虽然这声音轻微且极快被她抽泣声掩了过去。 可慕云起距她极近,耳力又极好,自然对她细微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了?”他眉头皱紧,瞄了瞄素卿衣袖,忽然伸手扯着罗衫袖子往上一捊。 就见素卿原本藕白的手臂上,布满了斑驳伤痕。这些交错参差的丑陋疤痕,有些已经结枷,有些还隐隐往外渗着血迹,看得出来新旧完全不一。 能够连续造成交错疤痕的,除非不间断的经常虐待毒打。 慕云起眸子缩了缩,眼中冷酷光芒乍然大现。 “谁?这些伤痕都是谁下的手?” 素卿被他扣住手臂一气呵成拉袖子的动作惊呆了,直到这会被他冷酷地厉声苛问才回过神来。 她慌乱的急急翻下袖子掩住手臂密密麻麻疤痕,低低道,“公子别问了,这事不该公子管,”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清晰惧怕,“况且,公子就算知道了又如何,这些事只怕公子你想管也管不了。” “素卿无谓再为公子徒添烦恼。” 这段日子,他们夜夜在这间不大的闺房中两两相对,虽然没有涉及男女情事,可在慕云起心里,终归对素卿这位看似柔弱实则铁骨铮铮的女子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这会骤然看见她手臂伤痕狰狞,哪里真能当什么事都没有直接对她不闻不问。 若能真放任不管,这些天,他就不会每一晚都准时来倚香楼报到了。 对素卿,他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与感受。仿佛从她身上,可以模糊遥想追忆亡母慈爱,又或者,想从她身上,感受本该属于亲人的温暖呵护。 他记得,素卿有晚曾小心翼翼间接问过他断臂之事。 他还记得,她小心翼翼的眼睛里,当时溢满了心疼与温柔。在这个世上,除了已经逝去的张姨娘,就再没有人用那样的眼神与语气怜惜心疼过他。 所以这会,亲眼目睹了她手臂新旧不断的伤痕,他能按捺住脾气不暴怒提剑出去杀人,就已经是莫大进步了。 素卿还想着让他若无其事独善其身去?这怎么可能。 他深深盯着她衣袖,冷酷又愤怒的眼神仿佛能透过薄薄衣衫看清底下斑驳伤痕一样,“是不是那个花钱将你圈为禁脔的人干的?” 面对他冰冷恼怒的逼问,素卿只是低着头,死死抵住牙关无声在哭。 慕云起瞧见她肩头哆嗦,心里怒火顿时大盛。 “王八蛋,”他霍地站起,两眼迸发出浓烈愤恨,“你告诉我,他是谁,我这就找他算帐去。” 有银子了不起?有银子就能将青楼姑娘不当人?有银子就能将人当畜牲一样圈养随意残虐? 让他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他非拿剑剁了那狗东西不可。 素卿被他浑身冰冷暴戾气势所惊,连哭泣都忘了,她怔怔站起来,眼角还在绵绵流着不息的泪。 见他单手拿剑,目露凶光,顿时又惊又急,连忙伸手去拽他,“别,公子,你千万别冲动。” 慕云起被她拽住袍角,脚步顺势停下了,可他黑着脸,仍旧坚持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