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力教养皇家子嗣。” 这件事李霄有所耳闻,继后也只得一女,为博贤名,效仿先皇后,每年都会选秀,总计超过千人,明嘉帝终日沉迷美色,无心朝政,百官在背地里称继后为祸国妖后。 他接着问道:“死讯又是如何传出来的?” 葛舟尧犹豫再三,在李霄眼神的威逼之下艰难启唇:“人多了,死的也多,时有染病去世的妃嫔和皇嗣,有人看到叶静枫的贴身侍女出现在别处,推测她是没了,不过并没有录入在册。” 说白了就是妃嫔争风吃醋,明掐暗斗,根本顾不上一个毫无威胁的盲女。 李霄冷笑,明嘉帝的后妃和子嗣众多,魏王为斩草除根,一夕之间将整个后宫屠戮殆尽,连孕妇和不足月的婴儿都没有放过,却还是漏了一个,被所有人都漏掉的一个。 如今看来,叶静枫的气运说不准是好是坏,从云端跌入泥潭,可恨又可悲,却因此成为那场屠杀中唯一的皇室幸存者。 * 晨起,束冠合衣,李霄鬼使神差地想起前朝的幸运儿,想着她是不是又在吃猪食。 距离早朝还有些时间,他决定亲自走一趟,一看究竟。 质子宫里,叶静枫正在搓洗粒粒饱满的贡米,发出“唰唰”的摩擦声。 反复冲洗三遍倒进锅中,又分别去清洗已经浸泡了一整夜的红豆和莲子。 白皙的双手浸在晨间的冷水中,指腹变得粉红。 李霄拧眉,真是娇气! 红豆和莲子下了锅,叶静枫填满水,盖上锅盖,取了几根无烟炭放进灶坑用火折子引燃。 收好火折子,叶静枫径直离开灶房。 李霄目光落在灶坑里,眼睁睁看着那簇小小的火种挣扎着,挣扎着……亡了。 “……” 叶静枫就是这么做饭的? 可以想象,再过不久就能看到小瞎子空着肚子掀开锅盖,盛出一碗泡在冷水中的生米。 连猪食也没得吃了! 他抬脚走到门口,忽地顿住,调转方向,从案台上拿起火折子,蹲在灶坑前,将木炭重新引燃,咬牙切齿:“朕这是扶弱助残!” 离开灶房,忽闻琴声入耳,他寻声看了一眼,不再停留,纵身翻出院墙。 八年来,叶静枫每日都会抚琴。 起初是为了磨炼琴技,在父皇和母后来探望她的时候,哄他们开心,求他们解除自己的禁足令。 待到弹断第六根琴弦之后,抚琴是为了抚平心中的那份不平和焦躁,她明明没有错,为什么没人相信她。 当下成为了一种习惯,幼时的种种似一场虚幻的梦境,她已经不再去想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她起身来到灶房,掀开锅盖,向锅中撒了一把白糖,搅拌均匀,盛出两碗端到寝房。 许嬷嬷看着香甜软糯的红豆莲子粥,眼眶湿润,公主实在是太可怜了,本该被捧在手心里娇宠,瞎了眼还练出了做饭的手艺。 她心中默念:“皇后娘娘,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公主殿下能够顺利出嫁。” 目光触及叶静枫纤瘦的手腕,愧疚道:“殿下受苦了,都是老奴的错,过两日老奴就去膳房让人炖些补品给殿下补身子。” “嬷嬷安心养病,我这身子好着呢。”叶静枫眉目平和。 搬进来头两年,母后还会时不时让人送些吃穿用度,不及从前,可也不会太差,自侍女离开后就没有了,许嬷嬷定期去外面领些米面油粮和布匹回来,隔三差五熬一锅补汤,近两年,连这些都越来越少,单说做衣服的料子都是两年前的存货。 这些事不是许嬷嬷能够扭转的,因此惹祸上身就不好了,如今的她自身难保,护不住许嬷嬷。 饭罢,许嬷嬷道:“殿下去选一本书,老奴给殿下念书听。” 一直这么拘着人就养废了,皇后娘娘命人搜罗了数千本珍贵的典藏送到这里,让她念给叶静枫,丰富学识,开拓眼界。 风寒未愈,许嬷嬷的声音有些沙哑,叶静枫听进耳中道:“我从第十张残谱中领会了新的意境,想多试几次,许是能把后面补全了,过些日子再念书吧。” 修复残缺的琴谱是她为数不多的消磨时间的方式。 “就听殿下的。”许嬷嬷偷偷抹了抹眼角,心中感叹着:“殿下长大了,懂事了,可惜皇后娘娘已经看不到了。” * 下了朝,葛舟尧将三日的奏折并排放在一起。 李霄坐在椅子上,左手掀开奏折,右手拿着玉玺直接盖上去。 “这……”葛舟尧五官皱成一团:“皇上,您还没有批复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