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明日可就难洗干净了。” 看着衣裳,程垚皱了皱眉,仍是道:“洗不掉就罢了,以后只在家里头穿就是。咱们现下借住在人家府里头,大晚上多半会吵着人家,不太好。” 从前她跟随程垚在西南边陲,虽说是个小破宅子,但是独门独户,不曾有过这等顾忌。春星愣了愣:“是我未想到……那我用手搓搓吧。” 正是倒春寒的时节,程垚看她高高挽起的衣袖和浸在水盆中的双手,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冷得很,遂道:“你先等等……”他回身到屋内,将刚烧好要用来煮茶的水壶拎出去,把热水慢慢掺到洗衣服的盆中,又用手试了试,才放心道:“北境天寒,比不得中原,手浸在冷水里,容易做下病根。下次记得烧了热水再洗。” 用温水洗衣,自然是舒服许多,春星笑道:“好是好,就是太麻烦了,还得来来回回烧水。” “宁可麻烦些,也别冻着。”程垚道。 春星点了点头,继续低头搓衣服,忽得抬头问道:“公子,将军府里头的阿勒你可认得?” 程垚倒是知晓阿勒,只是未曾碰过面,便摇了摇头。 “阿勒姑娘说,你给我起的这个名字好听,她好生羡慕。”春星笑道。 “阿勒姑娘……她是荒原人吧?”程垚思量道,“听说她很小就被将军府收养,为何祁将军没有给她起个中原名呢?” 春星摇摇头:“我也不知晓。” 连荒原人都能收养在家中,并且视若己出,祁家与荒原的关系……程垚突然想到,烈爝军中所吃牛羊肉不能以中原价格衡量计算。日前杨铭也曾与他聊过商队税银一事,言下之意,出关的商队与荒原人做生意皆是暴利,说一本万利都不为过。以祁楚枫的手腕,他绝对相信,她要从荒原低价购入牛羊简直易如反掌。 “公子?”春星见自家公子立在原地发呆,不明就里。 程垚骤然酒醒了大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一直在被祁楚枫牵着鼻子走。她告诉自己的事情未必是假,却也未必是全部真相。若祁楚枫是将大量田地租给流民,要求上交五成租金到军中,然后她再以极低的价格从荒原购入牛羊,这其中的差价恐怕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春星看着自家公子脚步迟滞地回到屋内,莫名其妙地耸了耸肩,接着低头洗衣裳。 ************************************ 月光正好,赵暮云刚回家中,还未来得及向娘亲问安,便被赵春树鬼鬼祟祟地拽到一旁。 “哥,怎么了?”赵暮云今日喝了不少酒,被赵春树这么一拽便愈发头晕。 “嘘嘘嘘……”赵春树直接捂住他的嘴,“声音小点,别让娘听见。” 被他一捂,呼吸不畅,一阵反胃自胸腔涌上,赵暮云干呕了一下,吓得赵春树赶忙把手撤了。 “你可别吐我身上……”赵春树焦躁地看着他,“我今儿有正经事跟你商量呢!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难得看见哥哥这幅模样,赵暮云扶着柱子,让自己慢慢坐到石阶上,忍着头晕的不适问道:“哥,出什么事儿了吗?” “大事!”赵春树也挨着他坐下,咬牙切齿道,“你都想不到,今儿这种日子,娘居然请了人来家里吃饭。” “嗯……”赵暮云撑着头想了想,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事,“你那只野鸡是炖了还是烤了?煮焦了?” “跟那只鸡有什么关系,我说娘请人来家里吃饭,你没听明白吗?”赵春树急道。 赵暮云不解:“她请了谁?” “请了姑姥家的二舅母的表姐夫。”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