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娘子,还有许多无辜的人。我是在替天行道!” 她说得认真,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朔绛拍着她,一个劲哄着她:“枝枝说得对。” 金枝心里稍稳,可又想起旁的:“福王临死前说的那句话……” 朔绛眸色骤深,他握着膏体的手捏得指节发白, 怒气似惊涛骇浪在心底翻卷。 福王说那话明明就是在报复金枝。 任何帝王遇到这事都不会再宠爱金枝, 甚至最多最多能留她一命,但绝不会容许金枝生下子嗣。 他赌得就是朔绛从此冷落金枝。 来报金枝杀他之仇。 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父亲:居然一点舔犊之情都没有。 先是利用女儿的情感来复仇, 死前处对女儿而以最极致的诅咒,生怕她过得好。 朔绛按捺下心里对福王的怒意, 他认认真真盯着金枝的眼睛:“我不介意。你还记得那道圣旨吗?” “可是我介意。”金枝嘴角一垂,眼泪如线流下,“孩子以后会恨我,满朝文武怎么议论你?” “无妨。”朔绛轻轻安慰金枝,“一切我都会处置好。” “福王那么低劣的血居然流在了我血液里……”金枝骇然抬头,“七郎,会不会,我也会那样?” 朔绛认认真真包裹上金枝的手掌:“枝枝,你今天说过了,你是什么人是你自个儿决定的,与你父亲是谁并没有什么关系。” “什么血脉传承都是哄人的。” “你认识我的时候,我挑剔古板,你可放弃过救我?” 重要的是魂灵而不是血脉。 金枝在朔绛温和从容的声音里获得了力量。 她终于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看她睡着了,朔绛轻轻出了内殿。 他行至兀廊,才小声吩咐姜意: “所有绑架金枝的人,活着的凌迟处死,死去的鞭尸而死,挫骨扬灰。” 似乎这样才能稍稍平息自己心中滔天的恨意。 他吩咐完之后便进了内殿, 小心翼翼坐在了床边踏板上,一手伸过去轻轻拢在被上。 他这姿势没维持多久。 很快金枝就从睡梦中哭醒: “我杀了自己爹,要进十八层地狱的……” 她当时表现再怎么豁达, 毕竟还是一介小娘子,中间隔着千百年礼教的驯化。 朔绛起身安慰她:“不是你,是我。” “杀业是我造的,与你无关。” 他补那一刀就是为着这个。 又想旁的法子宽慰金枝:“认真论起来,我也是弑君者。” 我们一个弑君,一个弑父,正好天生一对。 “便是进了地府这些事都有我来扛,你不要怕,就算进了地府我也会牵着你的手护在你前头。” 朔绛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从未畏惧过什么因果报应, 可是这一刻他忽得乞求漫天神佛,惟愿金枝能心绪平和生活下去,他可背负一切责罚。 金枝被他安抚后平静下来, 她躺在床榻上没有了睡意。 烛火摇曳,春天的夜晚异常安静,空气里有淡淡的木兰香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