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是蔡狗子去太医院取来的,一瓶是凌正德给妹妹的。 既然只有两瓶进献给了官家,那么蔡狗子拿来的那瓶——只能是官家留着的。 三四年才能得一瓶奇珍异宝凑出来的跌打膏,主治战场上刀伤擦伤。 凌正德作为官家嫡系,只得了一瓶。 官家自己那瓶,本来也应当是留在关键时刻救命用的。 可是官家给了她。 不对,别别扭扭让个小太医给了蔡狗子。 金枝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当时朔绛还在气她, 因为过去的事情生了气,气势汹汹冲进掖庭。 她那时恨死他了。 可他那时还是别别扭扭用这种方式向她道了歉。 金枝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 等晚间时。 她便问朔绛:“官家,当时,你掐我那时……” 她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开口。 听到朔绛耳里却像是在问责。 他神色立刻变得郑重,将手里的毛笔放回笔架上。 转而认认真真对金枝说:“对不住,金枝。” 他斟酌着字句:“是朕鬼迷心窍,竟……” 他一字一句,盯着金枝的眼睛毫不退缩:“总之,是朕不好,你若是心里气我,便打骂回来,我绝无二话。” 说罢还伸出手臂,示意金枝打骂。 金枝熄了心思。 两人中间的纠葛,又怎么说得清楚?他家破人亡,何尝没有她推波助澜? 她摇摇头:“是我提起不对了。” 她出去了。 秋风习习,吹到她脸上。 若是朔绛为自己辩解她心里还能好放下些,可他二话不说就道歉,毫不推脱。 这让金枝越发觉得难以面对那瓷瓶了。 第二日玉叶来寻姐姐。 她不懂阿姐为何忽然走了,怕阿姐生气,忙来道歉。 金枝摇摇头:“无事。” 能将官家赐下来的灵丹妙药献宝一样给妹妹,只为给大姨姐擦淤伤的男人,大概也坏不到哪里去。 她忽得说:“那凌正德,可有打算向家里提亲?” 玉叶大喜,姐姐这是打算接受了凌正德了? 她压住心里的喜悦:“凌统领等我出宫就请官媒去家里提亲。” 金枝嗯了一声。 想了想,又搬出个木盒 “这里头是我当了女官之后积攒的一些薪银和赏赐,权当我的添妆。” 玉叶咧开嘴笑了,她不求钱财,为的就是阿姐彻底接受自己的心上人。 她认真对金枝说:“阿姐放心吧,我不会再上当吃亏了,凌统领一定是个好人!” 金枝嗯了一声。 能把关键时候救命的药拿来给小娘子献宝,瞧得出来是个好人了。 玉叶高兴,木盒却不收:“凌统领说怕我嫁过去被妯娌间轻视,早就给我备好了一份傍身的嫁妆,这些银子姐姐还是留着自己傍身吧。” 这凌正德想得好真周到。 金枝还是将木盒递过去:“自己有总归是自己的底气,你也莫什么都跟男人交底。” 两人推搡间,玉叶瞧见了桌上一件首饰 “哎呀阿姐这小猫发簪精巧得紧。” 金枝瞧过去。 小猫戏鱼的发簪,各色名贵宝石,她笑:“那是我赢来的彩头。” 先前还打脸了那位表姑娘呢。 玉叶笑:“这倒有趣,什么比赛?” 金枝心里有事,有一句没一句跟她搭话:“是比赛如何识别五谷。” 玉叶睁大眼睛:“五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