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有一瓶一模一样的。 她纳闷:“昨儿个蔡狗子送来一瓶跌打损伤的。” 玉叶瞪大眼睛:“蔡公公居然有这么大能力?” 蔡狗子在旁边笑:“咱家谎称自己伤了脚跟太医院配药的小厮胡乱要的。能是什么好货?” 金枝也点头:“应当出自太医院,都是一样的瓶子,里头的东西肯定不一样。” 玉叶便将手里的瓷瓶递过去:“姐姐记得日常抹抹。” 她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娘和弟弟写来的!” 金枝大喜。 她自打清明到现在已经快两月都未收到过家里的任何消息。 展开信件,果然是苏三娘清隽字体。 店里虽然有官府的人盯梢,倒也没影响开店。 如今新皇登基后天下太平,市井间地痞流氓都没了,官府也为民做主,肉铺生意居然特别好。她和卫石两人忙得脚不沾地。 苏三娘说她想雇个人,这样叫卫石去读书科考。 听说官家要开恩科,录取人数比往年都要多,或许卫石能中个什么功名。 说下回采办太监开宫门时,他们或许能扒在门外遥远看玉叶一面。 还说游飞尘做了官来,据说是个什么郎。 向晚戟虽然没回来,但也有了消息,原来这些年他们两人投奔了官家早成为麾下干将。 苏三娘絮絮叨叨将家里家外的事情一并向金枝交代,连金豆生了个羔羊的事情都不落下。 金枝捏着那叠厚厚信纸,彷佛又回到了乌衣巷。 她一整天高兴得合不拢嘴。 ** 朔绛这一病就是四五天。 他发起了烧,总是反反复复不好。 病中迷迷糊糊。 梦里看到金枝噙着泪躲在墙角,他伸手去安抚她,可一扭头便是侯府满门血流成河。 他在这梦境里浮浮沉沉,漂流了许多日。 等再好时已经进入了六月。 一大早书艺局就将做好的各色戏玩骑射等物呈到御前。 朔绛扫了一眼,眸色淡淡。 下面官员以为官家不懂,所以解释:“回禀官家,快要到二郎真君生辰,民间有盛大的庆祝仪式,书艺局每年都会做樊笼、马鞍等物贡到庙前。” 朔绛“嗯”了一声。 他随手从中拈起一枚弹弓。 上好的紫檀木弓身,鹿筋做得拉绳。 上面还钻了小孔,方便穿绳。 朔绛忽然想起那年他和金枝在二郎真君庙前。 她踮起脚尖艳羡盯着台上展示的各种戏玩。 感慨:“那弹弓可真牢,一看就能打老远。” 那时他在心里想:等我回了侯府,要多少弹弓有多少弹弓,都给金枝。 可惜也没有兑现。 他站在殿里拿着一柄弹弓发呆。 六月的风从窗棂里吹进来,还带着荷叶的清香。 书艺局的官员有些惴惴: 官家不说话,是不满意吗? 可又不敢抬头直视。 忽得听官家说:“这弹弓,再造个呈到御前吧。” 原来是瞧中了此物? 官员大喜。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 圣上自打登基以来恪已律身,从没有任何癖好。 御史们都夸官家圣明是个明君。 可他们书艺局这等专造小玩意的衙门就愁了: 是不是要失饭碗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