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绛在一派春光中坐直身子:“传令下去,过两天我要在宫内设宴,请宴请奏院诸人。” ** 宫里设宴很是热闹。 朔绛在花团锦簇中举起酒杯。 进奏院的侍郎们虽然官职不高,可各个都是饱学诗书的栋梁之材, 也是将来能入相登阁的社稷之器。 酒至三巡,才子们吟诗作对,甚是自得。 朔绛被侍郎们轮番敬酒,酒喝的有些多,他起身更衣。 出了后殿,就见春日花树郁郁葱葱,玉兰盛放。 紫藤花从凉亭下垂下一片紫色花瀑。 水边鸢尾亭亭玉立,紫白色花萼倒影相印。 他来了兴致,多瞧了几眼。 谁知就看见个宫女正鬼鬼祟祟藏在玉兰树后头。 再仔细一看,那不就是金枝吗? 朔绛扶住太阳穴,额头的血管又突突跳了起来。 他大踏步走过去。 金枝压根儿没注意后面的动静。 她对玉叶的未婚夫婿薛阳朔起了好奇。 央求了蔡狗子帮忙下趁着换值来瞧那未来妹夫。 今日宫里有筵席,禁军们换岗抽调了人手过来。 蔡狗子指点:“那位在东堂门口站岗的就是薛阳朔。” 金枝瞧不大真切,索性穿过后堂的花圃去瞧对方。 她很快就找到了薛阳朔。 阳光下他姿态挺拔,拿着长矛站得笔直。 “嗯,不错,体貌周正,相貌堂堂。”金枝喃喃自语,“气色瞧着似乎还不错?回头得找人算算八字看是不是克妻命……” 她忽得觉得后背发凉。 回过头—— 堂前内侍宫娥密密麻麻跪了一地。 花圃正外面,正是身着龙袍的朔绛。 他今日戴着十八梁的远游冠,身着一袭绛罗红袍,上面是黑色团龙图案,越发显得君临天下气魄逼人。 金枝心里发麻,她心里七上八下: 也不知道朔绛听进去多少? 就见蔡狗子用口型示意她:“快跪下。” 金枝才迷迷瞪瞪跪下。 她抬头,懵懵盯着信步走来的朔绛。 他走到她身边, 居高临下盯着她。 深邃的眼珠里寒意四射: “我竟不知哪个犯人这般逍遥自在?” 金枝盯着鞋面,不敢答话。 朔绛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金枝在困境中犹不忘勉力学诗的事让他心里有所触动。 他又回忆起刚认识金枝时她蓬勃生机的样子。 因而不知如何去面对金枝。 索性置之不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