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走。 眼睛里满是愤恨,心里似有一股火焰要喷出来,嗓子直发苦。 钱。 她需要钱。 去哪里再凑三千两? 她连哭都顾不上,急切想要回家再去翻检下筹钱。 猪鱼不在,金枝麻木而机械在屋里寻找着。 厚被褥、银包金簪子、夹裙,全部翻检了出来。 忽然有人喊她:“金枝!” 游飞尘走进院内,他警惕四下打量后,小声说:“金枝,我已经查到了,那小子就是永嘉侯府世子。” 什么? 金枝茫然抬起头来。 游飞尘一脸欣喜:“你还记得我前两天说过的悬赏吗?今天我又托镖头联系到了侯府管事,他说悬赏的人其实是侯府的世子。” 金枝吸了口凉气。 她定定盯住游飞尘的眼睛,似乎想要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 游飞尘硬着头皮继续说:“他失踪时身着青色绸直裰,腰间系着白鹿回首双穗绦,头上还带着珊瑚珠子,这不就是你前两天拿去典当的东西吗?” 金枝打了个趔趄,瞬间耳边如炸雷滚动。 怪不得……怪不得…… 养尊处优、处处挑剔、食不厌精,原来只因为他是世子? 腊月天气,她直觉寒风入骨,从心里直窜起一层冷意。 她的脸色极其难看,游飞尘一脸担心,轻轻拍她:“金枝,你坐下缓缓。” 金枝充耳不闻。 初见时她误会了他的身份,他便一直没有解释,任由这个误会继续。 可是,那人不是她捡来的娈童。 不是猪鱼,是豚鱼, 不是金条,是朔绛。 是侯府世子。 是光风霁月矗立云端的天之骄子。 他出行要做牛皮包好内壁的丹朱顶马车, 坐塌要精挑细选的鹅毛软垫, 喝水要喝京郊三十里外雪泉山中最清冽的泉水。 而自己当他是个被权贵强占的娈童,怜悯他照顾他, 出钱给他喝甜井水,给他买牙粉和澡豆, 现在想来,我呸! 金枝踉踉跄跄蹲在地上,发间珠翠轻轻颤抖。 他为何要这么做??? 他也曾为她挡刀,帮她宰羊,在她生病时照应她。 他…… 可他也欺骗了她。 与侯府那位表姑娘要她将肉铺搬进侯府的举止一样, 都只是富贵之余生出的戏弄之心, 他们不但夺走平民每天辛苦劳作赚得的血汗,还要玩弄他们于指尖,享受高高在上愚弄支配平民带来的快意。 表姑娘如此、黄大人如此、侯府世子—— 也如此。 “那,你还要领悬赏吗?”游飞尘小心翼翼问。 金枝点点头。 ** 朔绛在书画铺里交了画稿,拿了三百两银票。 掌柜的想与这位做长久生意,于是殷勤问:“您下回还来吗?” 朔绛失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