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思温又好言劝道:“只怪燕燕没有福分,大汗应早在萧氏族中择一人为后。” 耶律贤情绪有点激动,双手握着拳头道:“国家如此,朕哪有心思?” 萧思温好言道:“事关国本,大汗立后亦是国家大事矣。” 耶律贤本不是个刚愎自用的人,虽然很生气的样子,却依然让步:“朕但听诸大臣之言。” 萧思温上前沉声道:“大汗若念想燕燕,族中女子甚多,总有相貌相似之人。” 萧绰是萧思温的亲生女儿,若是相貌形似,多半也是萧思温的亲戚…… 耶律贤能坐上大辽皇帝的宝座,萧思温确实有首功,但扶耶律贤上位的人不止萧思温一人;如今耶律斜轸已为北院枢密使,萧燕燕也没如愿成为皇后。但是,萧思温相信自己在大汗面前依旧有地位……耶律斜轸很在意萧思温的主张,缘由便在于此。 耶律贤道:“朕心里记着燕燕,却并非因她的美貌。” 一大早起来耶律贤就因为提起燕燕的事,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手里的奏章也放下了,他走到窗户旁边,望着外面的积雪良久不语。 雪地里反射着白光,让殿内的耶律贤的脸十分清晰。萧思温不动声色地看着大汗的侧脸,揣摩着那微微变动的情绪……毕竟才十八岁的大汗,就算有城府也不会太深。 第八百八十章 明亮 东京皇宫的傍晚,郭绍感觉很无趣地听郭璋背完刚学会的文章,便叫他去歇着了。只剩下郭璋的母亲李圆儿陪在郭绍的身边。 “正道是虎父无犬子,咱们最年轻的国公(李继隆)资质不错。朕听董遵诲在酒宴后说,李继隆行军打仗十分迅猛,又颇有章法,对这个年纪的儿郎已是十分难得。”郭绍用随意的口气道。 李圆儿道:“天下有资质的少年太多了,还不是陛下恩泽信任,他才有为国效忠的机会。” 李圆儿更加圆润细嫩的脸上,神情恭顺,柔和中带着几分微笑。但是这世上最难参破和强求的就是人心,郭绍难以猜测那笑容里有几分发自内心。 郭绍不禁叹了一口气,想起当年李圆儿的一片真心,伸手握住李圆儿的小手,面露歉疚之色,说道:“李公之死,朕也很悲伤。” 李圆儿在一瞬间几乎要落下泪来,但稍许的沉默之后,她便轻声说道:“辽国人用心险恶,陛下英明神武,已报仇雪恨。先父在天之灵,应宽慰了。” 她的言下之意,毒害李处耘的仲离是辽国奸细,这也是大许官方的话。 郭绍听罢只得点头道:“贵妃能识大体,朕很欣慰。” 李圆儿柔声道:“陛下对妾身与李家皆有大恩,妾身便是做牛做马也不能报答,妾身对陛下之情,仍不改初衷。” 此时郭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困扰,他其实很想与亲近的人诚心地谈谈,可是……既然都通过极大的权力和规则来拥有三宫六院了,李圆儿或者任何人还敢对郭绍发泄内心深处的情绪么? 而现在李圆儿的表现,十分符合她的身份和处境。郭绍觉得她没什么不对。 ……初春时节依旧昼短夜长,次日郭绍早早就离开贵妃宫中前往金祥殿,天还完全没亮。 昨晚他和李圆儿说了很多话,后宫已成政治,千言万语也几乎没一句走心的,但李圆儿那句无心的未改初衷倒让郭绍印象很深。 今天正值三天一次的中枢大臣议政,于是郭绍提早就来到了议政殿。 他从宦官曹泰手里接过一盏灯,照在御座后面的墙壁上,上面挂着一幅大许版图,在灯火就近照明下,得以看清图上的每一条线条。制图难以精确,不过现在的地图改变了以前把山河、城市画得很大很直观的习惯,转而以比例为理念,注重尺寸;所以这幅图很少图画,全是线条和圈。 这就是他统治的疆域。 不多时,郭绍从余光里发现站在旁边的曹泰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便猜测有某个大臣提早来了。 郭绍头也不回地说道:“朕自登基起,得到的不仅有荣华富贵和至高的权力,也必须承担起使命与责任。每个朝代都有其使命,有的要休养生息恢复汉人人口,有的要驱逐外患以免亡国灭种,有的要结束分裂统一河山。你认为大许的使命是什么?” 曹泰愣在那里,没有轻易开口。身后的人估计也有些惊讶,好像皇帝背上还长着眼睛似的。 那人道:“回陛下的话,唐末以来分疆裂土诸国并立,收复失地、一统天下乃大势矣。” 听到声音,这时郭绍才知道早到的人是左攸。 郭绍转头看去,见左攸抱拳躬身站在空荡荡的议政殿中间。二人远远地对望一眼,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