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儿要发生什么事…… 符彦卿道:“老夫不得不服老……对了,皇后听说老夫病了,要回娘家来看看。官家便要带着御医,亲自陪皇后到大名府来。” “啊?”金盏顿时抬起头来。 符彦卿浑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圣旨都来了,刚到王府。官家说国家初定,叫咱们一切从简,又特意要老臣不必亲自迎接,安生养病……不过还是要准备准备,昭序定要用心,咱们符家深得圣眷呐。” 符昭序忙躬身道:“儿谨遵父亲之命。” 湘夫人最后才开口道:“府上的一些小事,过去就过去了,自家的事不能拿出来让别人笑话。” 金盏一声不吭,心道父亲续弦了个温和的姨娘,除了打圆场就没做过别的。 张氏道:“可不是我在找事……” 符彦卿茫然道:“何事?” 张氏勉强地笑道:“爹别操心了,不过是小事。” 她的口气却是缓和了不少,大概没料到皇后竟会亲自回来?金盏什么也没说,神情已从初时的惊讶,变得十分平静了。 张氏又看了金盏一眼:“王府上下人多,也不好管,嫂嫂也不是什么都做得对,却也是替大伙儿着想……” “嗯。”金盏微笑地回应了一声。 几个人便侍候着符彦卿进了一些粥,又等他喝了汤药,这才告辞离开。 金盏回到自己房里,赶紧拿起针线赶缝衣服,对身边的一个女子道:“准备些灯油。”说罢又想:若是熬得眼睛疲惫,怕是影响容貌。 她好不容易按捺住心情,放松一口气。拿起针线在窗户前一针一线地缝起来。 古朴厚实的雕窗下,金盏明眸皓齿的美艳的脸让房间平添了几分灵气,她的眼睛明亮而专注,从容之中却含着一丝羞涩,与她的年龄身份都不相符的韵味。 那张红绸正放在旁边的桌案上,金盏看着它就很沉得住气。 这绸缎的来历,是当初郭绍北伐时金盏送的。当时经历过一次北伐的失败了,朝中很多人并不看好结局,连金盏也觉得风险很大……俩人经历了多少风浪,才有的一切,经不起接连大战的折腾,战败无法承受!但金盏没有反对郭绍,这绸缎最大的意思,是信任。信郭绍能赢! 金盏走之前,郭绍回赠,意思也很明白:让她信任他。 …… 春夏之交,驿道两侧是绿意盎然的平原,种满了庄稼,庄稼地里的农人正直起腰,远远地瞧着这边驿道上的光景。 郭绍挑开车帘,一脸的惬意和舒坦,他久久观赏着风景,沉声道,“朕的江山,朕的土地!” 他的目光,仿佛正在巡视自己的地盘产业。 符彦卿生病,他还愉快得起来……实在是并不太关心符彦卿的身体,都六十好几的人了,在这个时代已算长寿,顺其自然罢。 他的愉快,一则因为找到了理由去大名府,很快就能见到金盏了。 二则,东京的兵制变革已经基本完成,他终于可以暂且松了一口气,这才能放心出行。 坐在旁边的二妹却是有些忧心,到底是符彦卿的亲女儿。她念叨了几次父亲,这时又道:“也不知大姐在家里过得如何。” 郭绍听到她提起金盏,立刻有了兴趣,回应道:“放心罢,魏王府毕竟是娘家,还是很安稳的。当年东京风起云涌,胜败生死一线,我把你送到娘家好几个月,不也一点事也没有?你大姐这才回去没多久,能有什么事?” 二妹听罢脸上总算露出笑容:“夫君说得对。” 大名府并不远,大队皇帝仪仗护卫走得不快,几天后也到了。 离城十里地,符昭序便率大名府文武上百人,以及大队人马迎接,一大群人跪伏在地,只见到兵马、黄伞盖、如云黄旗,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符昭序大声道:“微臣符昭序奉魏王之命,恭迎陛下。” 一群人高呼道:“吾皇万寿无疆!” 只见到一员年轻的武将上来,道:“官家说,符将军忠心可嘉,但现在非农闲时候,你们不必兴师动众。” 符昭序的脸几乎贴着地面,答道:“微臣已奉旨尽简,黎民闻旨意,不无称天子仁厚爱民。” 武将道:“官家让符将军等平身,准符将军伴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