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的(符金盏在金祥殿西侧执政后,所有奏章就要分类,然后分别送到东西两殿)。而且,史彦超还可以继续上书。 狗日的史彦超!左攸在心里暗骂。 左攸无奈,依旧把史彦超的奏章放在堆里,只希望郭绍到时候看不到……郭绍不是每件奏章都批复,有些他不愿意办的,就会打个记号,然后送回枢密院、政事堂,叫大臣们酌情处理。 接下来半天工夫,左攸整个人都是恍惚,心神不宁。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和前程太不容易了,如果在这种破事上和皇帝产生隔阂,实在太过难受。 ……可是,郭绍翻看奏章上的贴黄时,很快就发现了史彦超的奏章。而且他很关注,因为像史彦超这种人,平时基本不写奏章。 郭绍一看内容,忍不住从屏风后面观察左攸,隔着薄薄的丝面,左攸的脸色似乎很苍白。 就在这时,宣德门外的钟鼓之声传来,酉时已到。 郭绍拿着手里的奏章沉吟片刻,便站了起来:“你们做完了今天的事,便自行下值罢。” 左攸和黄炳廉等人站了起来,躬身拜道:“恭送陛下。” 宦官唱道:“皇上起驾!” ……左攸心事重重地走出皇城东华门,在自家马车前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城,一时间似有感概,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他上了马车,从车上拿出纸笔来,拿舌头舔了一下笔尖,便想写一封信告诉李处耘今天的事。 但左攸提起笔,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却无法落笔……如果这事儿再被人知道,那不是更坐实了勾结之事? 皇城司有一帮人,是在内部暗查奸细的。从未听说郭绍授意皇城司监视内部的大臣,应该也确实没有。但事儿就怕万一。 左攸从未觉得像现在这种忧惧。 他终于作罢,放弃了告诉李处耘的打算。有些事,没把握的时候干脆什么都不做,大概应该这样。 …… 当天,李处耘还不知道史彦超上书的事,但他却闻到了很莫名的危机气息。大概是常年打仗的人,如果对危险没有直觉,很难不吃大亏。 下值回家,族弟李良士又来见李处耘。 李良士以足智多谋的儒士自居,认为李处耘是武将在谋略上不足。其实李处耘很少听此人的建议,只是觉得族弟头脑还算聪明,至少能在一些疏忽的地方提醒自己。 亲身走过的路,那些风风雨雨的经验和直觉,不是靠说道理能比的。 李良士进来便说道:“想不到范质出头,真是无心插柳,歪打正着帮了主公大忙。范质是宰相,不说有一堆党羽,至少和很多官场上的人有交情;他出面说那事儿(反对符金盏长期执政),官家不得不慎重考虑。从主公的言语中,朝廷最近应该想干大事,官家也想下边的臣子尽心尽责帮他实施大略,想得到臣子的支持,肯定不愿意在此时力排众议做什么别的事。” 李处耘不动声色道:“你想说什么?” 李良士道:“我是来恭贺您,觉得端慈皇后没法继续当政了。” 李处耘捋了一把又黑又浓的大胡子,摇摇头,又沉吟道:“殿前都点检……” “主公?”李良士不解地望着他。 李处耘犹自踱来踱去,有些心神不宁。 其实李良士的进言没什么错,李处耘也想自己的外孙能做太子,这对李家的前程好处实在太大。但是,越是在高处,越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连已经得到的都保不住,再去贪婪更多,有何意思? 他心里再次默念了一遍“殿前都点检”这个词,除了尊荣,他还觉得那把椅子真的有点烫!武将这一行,最高的位置就是殿前都点检了,是整个大周最高级的武将。 禁军里位置已经最高,上面就是天,没有路、云端下面只有深渊。但这并不妨碍别人觉得他高到顶天,这便是李处耘嗅到危险的原因。 他越琢磨,脚下的步子越急。过了一会儿,他在椅子上坐下来,但马上又站起。 李良士疑惑地问道:“主公何事忧心?” 李处耘道:“我和范质没啥关系!” 他又伸手指着窗外:“我只想死了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