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彦超道:“蜀军不堪一击,一万多精兵足够击败他们的什么禁军玩意了,还瞎耽误工夫作甚?” 王溥用语重心长的口气道:“史将军此计,太过冒进。用兵如布局,胜负未分时可出奇招,已经稳操胜券,何必冒险?” 郭绍顿时觉得王溥的话简直是至理名言,感到非常有道理。当下便道:“王相公所言极是,至少咱们得弄清楚向拱在哪里,他手里四万大军,对成都是极大的威慑。” 其实郭绍也是四五万人,禁军精锐就是四万,还有各地调集的水师;而向拱手里半数以上是西北镇兵。不过郭绍有两万重兵在荆南防着南唐国,南唐国看起来恭顺,可要是一点都不设防,万一有人吃了豹子胆趁火打劫岂不后悔莫及? 这次对蜀的战争,周军除了留兵防备各处,几乎已经动用了全部力量……十国割据存在了那么长时间,估计主要原因就在这里,最强的政权要征伐四方,因为被其它势力威胁,进攻一方没法使出全力。 史彦超还是不太赞同王溥的说法,不过也言辞也不算激烈,只道:“派人去劝降,不如逼得他没办法了才哀求咱们痛快。” 王溥笑道:“史将军这话倒是没说错,可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到了那个地步,咱们还省得和伪蜀费事讲条件了。” 左攸问道:“派谁去劝降?” “这回左少卿别去了。”郭绍道,“上次在夔州是为了那三十万斛(石)军粮,现在咱们大军才从容不迫,可以放开肚皮吃。这回他孟昶爱降不降,不投降继续打就是。” “郭都点检这话还差不多。”史彦超笑道。 左攸点头称是。 史彦超又道:“我倒想起一个人很适合。叫王昭远回去劝降罢。” 王溥顿时和左攸面面相觑。郭绍摸了摸额头,心道史彦超说的话,自己就从来没采用过,反正这事儿也不是太要紧,就是派个人走个过场,当下便道:“我看行。” 在座的人沉默下来,气氛变得有点奇怪,良久后王溥才缓缓开口道:“王昭远回成都,那光景太……” ……果然没多久,王昭远被召见后,当下脸色就变了,站在大堂中间求道:“郭大帅,您不能那样对我……” 史彦超的肩膀一阵耸动,脸都要笑烂了。 郭绍瞧了一眼史彦超,然后对王昭远道:“王监军,我看你不是诚心投降,还不服。” “没有啊!”王昭远怔道,“郭大帅何出此言?” 郭绍道:“那你现在就该是大周朝的人了,为何不愿意为朝廷效力?” “这……”王昭远气愤道,“我没守住夔州,还投降,现在回陛下跟……伪蜀朝廷,不是送死么?孟昶那厮见着我就肯定把我砍了,还怎么劝降,怎么效力?” 王昭远越说越恼:“郭大帅为何不派高彦俦去,您不是说善待战俘,公平待人?” 郭绍道:“我是说过,但功过是看他做了什么。高彦俦有功,功劳不是献夔州,他献不献夔州都必被周军攻占;高彦俦的功劳:他要是不降本可以烧掉军粮,变相削弱我军实力,但他未战而降,三十万斛军粮就是他的功劳。 而王监军有什么功?你要搞清楚,你是战败全军崩溃才投降的,我不杀你就是善待战俘。你未有寸功,仅靠我军怜悯才活下来,现在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难道亏待了你?” “行!行啊……”王昭远羞愤道,“原来郭大帅是这么算账的。” 郭绍道:“不这么算,要怎么算?” 王溥叹道:“叫此人去劝降,恐怕是不济事。” 郭绍道:“王监军只要把我的信交给蜀国主就可以了。”他正色道,“王监军,你最好别耍花招,要先想清楚点、踏踏实实办事。蜀国现在大势已去,将来全境都是周朝所有,你和王家都会变成周朝子民;现在我不是一竿子把人直接打死,这是个机会,给你的机会。我不会平白无故给人封赏,只会给人展现自己的机会;如果你不抓住,或是要挑三拣四,机会是不会再有第二次的。” 史彦超一脸笑意,斜着眼道:“是不是卧龙,要看办不办得成事。我还想自称飞龙呐!哈哈……” 王昭远站在中间被人嘲笑,一时间脸都黑了。 就在这时,一个士卒跨进门槛,拜道:“巫山圣手李夫人求见,正在照壁外等着。” “正事就这样,大伙儿有事的,就散了。”郭绍说罢抬头看向门口,“让她进来说话罢。” 不多时,白姥便疾步进堂,作了个万福,看了一眼王昭远,说道:“我听说王副使要被遣回成都,有一事相求,想和王副使一同去。我夫君的新妻是王副使之女,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