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长子李守恩道:“儿依父亲之命,遣快马前往河北联络王侍中,但发现王侍中已病逝,城中已经发丧,错不了!” “李筠长女待嫁闺中,与你二弟年纪相仿、门当户对。你即刻亲自前往潞州,向李筠提亲。”李继勋沉声道。 幕僚劝诫道:“不可,主公可派个使节前去,大公子去太危险。” 李继勋不做理会,招长子守恩入签押房,授以机宜。李继勋郑重其事道:“为父非不担心守恩此行,但此事关乎我李家满门存亡!一定要尽最大诚意拉李筠入伙。” 守恩正色拜道:“父亲,儿深知您的苦心。” 李继勋道:“当年为父与赵匡胤等兄弟合称‘义社十兄弟’,十兄弟今不死既逃,为父因不在东京一时幸免。东京小人,绝不会放过我们! 现在我们不能再听命于东京,为父想过向北走,投奔赵兄(赵匡胤)。但现在赵匡胤在北汉势微、自身难保,千里投奔路上也祸福难料。不如起兵静观其变。只要李筠入伙,加上北面的李重进,河阳、河东连成一片;进可待东京动荡时图谋大事,退可带亲军向北入北汉,立于不败之地。李筠攸关重要。” 守恩道:“儿定不辱使命!” …… 东京万岁殿,符金盏也刚听说王饶病逝的消息。 宽敞又空旷的寝宫,建筑有些年月了、陈旧而古朴,加上紫色的帷幔,这里深色基调中带着神秘和庄重。但也容易造成人的情绪沉重。周围的宫女静悄悄地侍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符金盏前后想了好一会儿,确定了一些念头。不用叫柴贵休妻了,当初想让王饶和柴贵联姻就是为了稳住王饶……争取的关键将集中在李筠一个人身上。 她的情绪不太好,不仅因为政事。刚才宦官王忠的话仍旧在她的耳边:五天前,李煜夫妇在城西陈家,郭将军去过一趟;昨日旁晚郭将军也去过陈家,深夜方归。 王忠以前就管皇城司,一个人不多的细作机构;王忠被放了之后复原职,还管着原来他负责的那些地方。 符金盏独自坐了一会儿,便不计较了,挥手屏退宫女,对穆尚宫道:“我有些累了,要午睡一会儿,一个时辰后叫醒我。” “喏。”穆尚宫屈膝拜道。 不多时,符金盏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忽然宫廷里阴风惨惨,她心里竟然还有念头,这时在梦里吧? ……“我的头呢?”忽然一个声音道。 符金盏一看,顿时吓得不能呼吸,只见一个身披甲胄的无头将军在床边摸来摸去,脖子上的血还在往外冒。把床上的毯子都溅上了许多血迹。符金盏想叫人,却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张着嘴好似不能呼吸。 然后看到宫门口白烟茫茫,一群浑身是血的武将瞪着仇恨的眼睛,飘了进来。他们七窍流血,如同地府来的兵将。后面又来了个身穿龙袍的人,看不清他的脸,但符金盏不知为什么知道他是柴荣! “我又杀回来了!”那龙袍人仰头大笑。 接着赵匡胤等人也来了,赵匡胤道:“陛下,抓她回去,让她生不如死!” “郭绍!”符金盏终于喊出声来。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阳光正从偏西的方向从雕窗上照射进来,周围一片安静。哪里来的凄风惨雨,哪里有人?符金盏坐在床上,只觉得自己额头上全是汗,胸口一阵起伏。 这时才见穆尚宫快步走了进来:“太后……” “我刚才喊什么了?”符金盏问道。 穆尚宫愣了愣,垂手弯腰道:“奴婢什么都没听到。” “我叫你说实话!”符金盏怒道。 穆尚宫正色道:“太后什么都没有说,奴婢只是听到床上有动静才进来看看。” 符金盏皱眉看着她,说道:“我要马上见到郭将军,叫人召他进宫!” “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