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楚泽云到底是年轻人,沉不住气,他轻呼了一声,指向寒潭之中,楚老爷子望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他抓住楚泽云,问道:“泽云,你看到什么了?” “一个巨大的水泡。”楚泽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几乎目瞪口呆,“特别大的水泡,它从潭底升了出来。”楚泽云的目光一直黏在那水泡之上,看着水泡飘荡在半空,忽然炸开。 “啊。”楚泽云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抬手去挡溅射的水花,却在被水花溅射到的时候感觉浑身轻盈,有什么东西顺着毛孔钻了进去,涤荡了身体里的那些陈年旧物,一扫沉珂,舒坦得不得了,然而奇怪的是困意居然涌上来了。 楚泽云精神有些恍惚,他眯着眼看向半空中的那扇渐渐显出形貌的龙门。 在楚泽云所说的那颗较大的水泡炸开之后,从中溢出来的灵气粒子点缀到龙门的拱门之上,不断向前后左右四方拉拔,形成了一条蜿蜒盘绕在龙门之上的银色长龙,龙须在半空中飘荡着。 周通看着从龙须上荡出来的一颗粒子落在楚老爷子身前不远处,提醒道:“楚老先生你往前走一步。” “好。”楚老爷子信任地踏前一步,承接到了那颗粒子,粒子打入身体内,他顿时有跟楚泽云一样的感觉,那些因为处理秦王道阴兵而留下来的让他常常夜不能寐的旧疾也被光斑所治愈,顿时有种还能再活一百年的感觉。 然而,楚老爷子在接受洗礼之后,也跟楚泽云一样产生了困意,楚家其他三个年轻后代多多少少也受到了洗礼,五人摇晃了几步,支撑不住地向一侧歪去,楚老爷连忙扶住了一旁的树,顺着树干坐了下来,苦笑道:“看来我们的身体还是承载不了这些强大的灵气啊。”说完,冲着几个小辈招了招手,把他们都叫过来在树旁坐下。 楚泽云看向周通,问道:“周通你看见了什么?” 周通一指龙门所在,说道:“龙门刚开。” 就在他所指的地方,龙门已经正式成形了。 偌大的龙门悬挂在半空中,与落满银辉的圆月呼应,随着围绕在龙门上的银龙扭动着身体,龙门纷纷扭曲成了不一样的形状,并不规则。 然而,就在周通的角度,隐约可以见到龙门之后的盛景。 正如古籍中所描绘的那样“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三十三座天宫,七十二重宝殿尽数隐没在云雾之中,水晶宫墙城玲珑剔透,彩凤盘绕而舞,天宫池水涛涛,自九重天外倾泻而下,银光点点,斑斑驳驳。 寒潭内再次波澜,这次的潭水却比上次晃动得越发剧烈,从潭底,通天鼓升起,带着一簇簇迸射的水花,被水柱托在半空中。 那张到极致的鼓面绷得紧紧的,鼓皮上没有留下一滴水珠,光洁无比,上好的夔牛皮张开的鼓面只须动作一点就能发出激越的声音。 咚的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敲响了通天鼓,通天鼓猛地炸出一声情绝响声,这一下如同黄钟大吕震在他们心头,登时就有种魂肉分离的感觉。 随着这一声鼓声响起,潭水内的锦鲤纷纷涌出,踩在水柱之中,随后又是一声鼓声,周通退后一步,凌渊踏前将周通护在身后,两人站在稍微安全的距离,看着寒潭内的水花都被鼓声震得翻涌,带着一众锦鲤往龙门那里涌去,仍是不可避免地被溅到了潭水。 五条锦鲤摆尾遨游,身下水柱越飞越高,直往龙门而去,其中游得最高的还属那条丹顶锦鲤,他通体月白,被月光拢的美得像是块陈年宝玉,额上一抹丹红却又似杜鹃啼出来的鲜血,遥遥舞荡在最高处,尾巴摆动飞快,乘势而去。 这条锦鲤在外界还有缘没解,照理说已经没有跃过龙门的机会。凡间修士讲究“清心寡欲”,常常选择深山隐居修行,不问世事,不沾染尘俗,就是为了不落下缘。 而丹顶锦鲤明知自己可能已无跃过龙门的希望,却仍是没有放弃,此心可敬。 周通不由生出些佩服,他看着距离丹顶锦鲤仅有一步之遥的龙门,忽然惊呼一声:“小心!” 话音未落,从龙门口爆出一道紫色天雷,直接冲着为首的丹顶锦鲤劈了下去,这一下猝不及防打在锦鲤身上,登时将它从浪头上打翻下去。 “师父!!”花斑锦鲤大喊一声,也止住了前行的动作,看着滚落下去的丹顶锦鲤,一咬牙返了下去。 而其余几只锦鲤身下翻涌的水柱在快要触及龙门的时候骤然停住,水势越来越弱,任由他们再怎么摆尾也无法触及到龙门的边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龙门在他们眼前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栽落下去。 “师父——”花斑锦鲤飞快地摇动尾巴去追逐丹顶锦鲤,在半路上,忽然又听到鼓声响起,花斑锦鲤身形一顿,再看去,被天雷打下去的丹顶锦鲤又被一道水柱高高托起,直直地送往天门之处。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