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苦笑了一下,才向简浔道:“浔儿,此番西山大营可在讨逆大军的原定队伍中?” 见简浔点头,继续道:“也就是说,就算那李总兵不开这个口,泽儿也有很大的可能随大军出征是不是?区别只是,李总兵不开口,姑爷还能假公济私一下,利用职权将泽儿留下,李总兵开了口,姑爷就是有这个心,也无能为力了,所以,我有什么可怪浔儿,又有什么可怪姑爷的,我就算要怪,也该怪逆贼,该怪这风雨飘摇,人命如草芥的乱世才是。” 可是,她首先是一个母亲,一个只想自己的亲生骨肉哪怕平淡平凡,却能平安一辈子的母亲,什么建功立业,什么扬名立万,乃至母凭子贵,封妻荫子,她通通不在乎啊……平氏眼里到底再忍不住有了泪。 看得简浔大是不忍,也大是愧疚,握了她的手,轻轻道:“母亲,对不起,师兄是真不得已,如果是他亲自挂帅,他不会让泽弟去以身犯险的,可盛京离不开他,他只能……” 话没说完,平氏已拭了泪,道:“你这是什么话,手心是肉,手背难道就不是肉吗?我心疼你弟弟,自然也心疼你和修哥儿,我得庆幸,这么多年来,除了当初修哥儿去蓟州那一次,我还从没尝过这样的感觉,不像其他以武传家的人家,只怕我光替你父亲担心,已经担心得麻木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大军开拨之前,能让泽儿回来一趟吗,我有些话,想与他说,还得替他准备一些行礼才是。” 简浔忙点头道:“这个当然没问题,便母亲不开口,师兄也会尽快安排泽弟回来一趟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好生敬他一杯壮行酒,祝他马到功成,凯旋归来!” 如今就看平隽那边的进展了,希望平家三老爷与三太太也能如她的父母一般深明大义罢。 平隽那边进展得却一点也不比宇文修和简浔这边顺利,哪怕简泽是直面危险,平七小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没了性命,再怎么样,衣食无忧还是不用担心的。 可于平三太太来说,依然如剜她的心一般,让她痛不欲生难以接受,当着平西侯的面儿,就骂起平隽来:“首辅大人那么大的本事,那样的威风,那样的心高气傲,那样的亲人尊长通不放在眼里的,竟也堕落到要让自己的堂妹赔上终身幸福,去为自己搭桥铺路了?你倒是打得好算盘,反正不是你的亲妹子,是好是歹,是死是活你都不心疼,可女儿是我生的养的,你一个隔房的堂哥可以不心疼,老太爷孙子孙女儿众多可以不心疼,反正他老人家有你这个得意孙子就够了,我们老爷也可以不心疼,不过一个女儿罢了,泛得着他又是顶撞老父又是得罪权倾朝野的侄儿吗?可你们不心疼,我却做不到不心疼!” 半点也不复素日的温婉与寡言,若非平七小姐眼看情况不妙,母亲分明气昏了头了,若是再任她说下去,还不定她会说出什么难以挽回的话来,忙忙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了一边儿去低声劝慰,她连‘和离’这样的话都会喊出来了。 不用说,弄得平西侯、平大老爷和平三老爷都是满脸的尴尬与难堪,平三老爷还有几分气愤,几步走到妻女面前,压低了声音骂平三太太道:“你知道你方才都说了什么吗,说我和隽哥儿也就罢了,连父亲你也敢当面指摘,你疯了不成?我告诉你,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立刻带了七丫头回去,再敢多说一个字,休怪我不念多年的夫妻情分!” 倒不是平三老爷不疼爱女儿,而是真觉着李慎的条件够好了,堂堂正二品封疆大吏的独子,自己还年少有为,若此番能一战成名,前途更是可不限量,若不是因着平隽的关系,李家指明要他们家嫡枝的嫡小姐,这门亲事且还轮不到他们家呢,还不知足,还要出言不逊,这是打算狂到天上去是不是? 平三太太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这门亲事,单于他们三房来说,就算利弊各占一半,那也是他们家高攀了,可再高攀又如何,那也得女儿有那个福气消受啊,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李公子就回不来了呢?到时候女儿该上哪儿哭去? 何况她因着金斐的事,至今还恼着平隽,过不了心里那个坎儿,哪肯让他摆布自己女儿的终身,可能变相受他的恩惠?总之这事儿她死也不会同意! 因红着眼圈哑声道:“老爷要如何不念夫妻情分,休了我么?我早知道我不受你待见了,从我娘家倒了那一日开始,我就知道了,好啊,你要休就休啊,反正我在这个家也早没有任何体面尊严可言,早待不下去了,只是一点,七丫头我要带走,我死也不会将她留下,任你们宰割的!” 说得平三老爷越发的恼怒与难堪,他几时说过要休妻了,就知道胡搅蛮缠,还说什么是因为她娘家倒了,他是那样的人吗,他们平家做得出那样的事来吗?惟有继续低喝道:“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还不快给我回去,七丫头,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了你娘回去!” 平西侯与平大老爷的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这叫什么事儿,女人家果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倒是平隽,难得没有动怒,不过也没有直接与平三太太对话,而是与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