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能原谅自己! 可军情紧急,这个问题根本不容宇文修拖延回避,只得在宫门外与平隽分了手,也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彼时简浔正让瑞雨和琼雪扶了,在院子里慢慢的绕圈走动,太医说了,得尽可能多的走动,将来生产时才更容易,难得今儿个天气好,她便将走动的地方,从屋子里给换到了屋子外。 “呼——,这才正月的天儿呢,我竟然走出了满头的汗来,是今年的天气比往年暖和些,还是孕妇果然比寻常人更怕热?”简浔喘着气,与一旁的何妈妈和月姨道。 何妈妈是生养过的,闻言笑道:“孕妇的确要比寻常人更不耐热些,等明儿少夫人生产了后,汗更多呢,至少也得调养一年半载的,才能恢复如初,好在少夫人坐月子是在三月里,天气不冷不热的,倒是正合适。” 月姨笑着接道:“可见小少爷会挑日子,不过今年也的确比往年暖和些,往年的这时候,一般都在下雪呢,到处都堆得厚厚的,今年却是几乎堆不起来,害虫们这会儿不定多高兴呢。” 本是一句玩笑话,简浔却笑不出来了。 “瑞雪兆丰年”,不仅仅是因为雪水化了,能滋养土地,让粮食丰收,也因为雪厚了能冻死各种害虫,让庄稼不至于受它们的害,可如今,正该是一年里最冷,雪也最大的时候,却连她都感觉到天气比往年暖和了些,只盼老天爷开恩,赶在春天真正来临之前,再来几场大雪罢,虽然会让百姓们受冻一段时间,但总比粮食欠收来得强,也算是两害相较取其轻了。 简浔正沉思着,忽然听得瑞雨惊喜的叫道:“少夫人,大爷回来了,您快看!” 她忙回过神来,循着瑞雨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身亲王服制,正渐行渐近的人可不是宇文修吗?说来他都七八日没回来过了,如今总算回来了,莫不是这段时间的忙碌,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宇文修远远的也一眼看到了简浔,不由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进了院子,何妈妈月姨和瑞雨琼雪忙齐齐屈膝福了下去:“大爷。” “都起来罢。”宇文修点点头,径自上前拉了简浔的手,笑道:“手倒是挺暖和的,是不是走了好一会儿了?虽说的确该多走动,也别劳累太过才是。” 简浔笑道:“还好,我并不觉得累,进屋罢。”反握了他的手,拉着他进了屋去。 瑞雨琼雪忙跟了进去服侍,何妈妈和月姨则安排晚膳去了。 一时宇文修换过了衣裳从净房出来,简浔忙亲自递了一杯热茶给他,道:“师兄今儿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大军开拨前,只怕都没空回来吗,难道是大军开拨的时间已经定了?” 宇文修吃了一口茶,摇头道:“还没最终定下来,我今儿回来,却是有一件事与你商量。” 顿了顿,想着终归要说的,遂不再犹豫了,“李慎倒是很感激也很珍惜这次机会,李如海却提了两个条件,第一,要让李慎娶一位平家这一辈的嫡枝嫡小姐,第二,要让京中一些年轻的勋贵子弟,此番随李慎出征历练,……他旁的人都没指名道姓,惟独泽弟,他指名道姓要让他随李慎出征,所以……” 话没说完,见简浔已是变了颜色,后面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简家自来人丁单薄,别说嫡枝了,连旁支都没多少人,其情状倒是跟昔年成宗爷的顾皇后娘家一样,任当初的两代显阳侯多文韬武略手段过人,一旦没了能支应门庭的子孙后代,也只能很快泯然于众,直至彻底被人遗忘。 若简泽此番有个什么好歹,崇安侯府便只剩简沂一根独苗,何况简沂的资质只是中上,远远够不上惊才绝艳,崇安侯府的未来自然危矣。 宇文修想着,越发觉得对不住简浔,政治跟打仗不一样,几乎从来都是妥协的产物,他可以自己妥协,却不该让身边的人,也跟着自己妥协才是。 他沉默了片刻,抿了抿唇正要说话,不想简浔已先开口道:“李如海既提了条件,可见还是很想做他的大同总兵,至少暂时没有二心的,那即便是为了李慎,他都会全力支持此番的讨逆大业,他在大同经营这么多年,自有不为人知的底牌,有他的全力支持和没有,差别无疑很很大。说来当年师兄刚去蓟州时,才十三岁,泽儿如今总比你那时候大些罢,何况还有师兄的威名罩着他,主帅也会加倍的器重他保护他,如何师兄去得,他就去不得了?这事儿我明儿亲自回府与爹爹和母亲说去,他们应当不至不同意。” 她这般深明大义,倒让宇文修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片刻方沉声道:“我会让四平带了我的一队亲卫,混在军中暗地里保护泽弟,一定会让他平安归来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