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也跟着赵大人的话说道:“老臣等也是感激涕零,一定不辜负先帝的恩典。” 宇文修眼里的满意之色就更甚了,如今的朝廷,用乌烟瘴气来形容,是一点也不为过,毕竟上行下效,明贞帝都那个德行了,还指望下面的臣工能多尽职尽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吗? 所以他和平隽必须先把消极怠工,尸位素餐,甚至鱼肉百姓的官员全部换了,换上一批能做事肯做事的人,从中央到地方,那样大邺才能有振兴的希望,百姓们也才能有安居乐业的可能,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既是摄政王,也是姓宇文的,手上还掌着兵权,那自然只能由他来唱白脸,把人都吓住,再让平子清来唱红脸,一张一弛,恩威并施,方能事半功倍。 宇文修因说道:“既然众臣工都对本王的话没有异议,那便即刻分头忙活起来,范大人把先帝的遗诏尽快昭告天下,赵大人几位将先帝的谥号尽快拟出来,再公推一位山陵使,内务府和宗人府尽快将先帝小殓和大殓的一应用品都准备起来,宫里宫外也都要立时换上白绫白布,至于何时文武百官和内外命妇开始哭灵,且待本王请示过太后之后,再做定夺。” 话音刚落,平隽从里面出来了,居高临下扫了一眼下面跪着的乌泱泱的人群后,向宇文修道:“摄政王,太后娘娘哭晕过去了,皇上也是年小体弱,臣的意思,不若先让人送太后娘娘和皇上回去歇息一会儿,待天亮以后,先帝的丧仪,还得太后娘娘和皇上主持大局,也免得力不从心,累坏了太后娘娘和皇上。” 赵大人等人方才在见到本不该此刻出现在懋勤殿的人,就在眼前,已震惊过一回了,这会儿再见到平隽忽然从里面出来,已是没什么可震惊的,或者说早已麻木了。 他们也自来都知道平隽非池中之物,将来必定要位极人臣的,所以素日都待他十分的客气,至少他要办的事,一般都是能办便给他办了,不能办,拒绝的态度也是十分婉转客气的,就是想着,以后见面三分香火情,自己的儿孙将来有什么事,他能行个方便。 但打心眼儿里讲,他们都是不喜欢平隽的,觉得他锋芒过露,得理不饶人,一板一眼的从来不知道变通,就跟满朝文武只他一个人在办实事,其他的人都是废物一般。 然而到了此时此刻,他们才知道,平隽素日算什么锋芒毕露,他素日已经收敛了自己的锋芒,这会儿才真正是锋芒毕露好吗,他们一个个的也自诩阅人无数了,居然一直到此刻才发现。 如今他与宇文修站在一起,一者儒雅而英气,一者强硬而冷肃,论起气度威势来,竟是毫不逊色,可不是说他们两个私下颇为不和,据说还有夺妻之恨吗?怎么会忽然就联手做了这么大的事,而他们两个联了手,这天下还能有谁是他们的对手,又有什么事是他们办不到的?! 宇文修点点头:“那本王这便安排人送太后娘娘和皇上回宫去歇息,内阁的事,还要劳平大人多费心了。” 平隽也点点头:“摄政王客气了,臣的分内之事。”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儿,不防下面贤妃忽然尖叫起来:“宇文将军与平大人什么意思,皇上又不是只有大皇子一个皇子,凭什么大皇子就众望所归当仁不让了?淑妃不过只是个丫头侍婢出身,从来母凭子贵,却也子以母贵,一个婢生子,哪有资格继承大邺的万里江山,皇上英明神武,怎么可能做出此等愧对列祖列宗之事,谨妹妹说是也不是?宇文将军与平大人最好三思而后行!” 不怪她方才以为自己母子的机会来了,且至少是一半以上的机会,实在是简沫母子近来在宫里简直形同隐形,何况简沫明面上的出身,委实有些上不得台面,又惹了明贞帝的厌弃,就算她还有个儿子,一样翻身无望,皇上又不是这辈子只能有大皇子一个儿子,马上就会添二皇子三皇子了,不是么? 所以她有意无意的将简沫母子给忘到了脑后去,根本没想到,明贞帝驾崩后,自己最大的对手,已不是谨妃,而是淑妃母子了这上头去。 还是之后听了圣旨,她才想了起来,立时如遭雷击,比赵大人几个还惊怒,若不是知道自己眼下万万不能晕,咬紧了牙关也要撑过去,她当时就要气晕了,只可惜一直没能找到自己说话插嘴的机会,如今总算有机会了,她自然要为自己母子最后一搏。 宇文修听了贤妃的话,冷冷看了她一眼。 怀着五六个月身孕的孕妇,这会儿本该好生将养着的,他看在浔浔如今也怀有身孕的份儿上,原还想着,只要她和谨妃两个都识相的安安分分的,她们的娘家也别再抱任何非分之想,他不会对她们怎么样。 谁知道,他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呢,贤妃倒先跳出来公然质疑他的话了,如此的不识相,那他还有什么可客气的! 宇文修正要说话,平隽拉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