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才觉得自己整个人终于活了过来。 宇文修也换过一身家常衣裳了,还叫人摆了饭,待她从净房一出来,便笑道:“快过来用膳罢,不是饿得狠了吗,父王那儿我已打发人过去说过了,晚间我们再过去。” 简浔笑着上前与他对坐了,夫妻两个安静却温馨的用完了膳。 待瑞雨琼雪服侍他们漱了口,上了吃的茶退下后,简浔才把上午在宫里,简沫与她说的话大略说宇文修学了一遍,末了微皱眉头道:“她想的是能带着大皇子逃离皇宫,哪怕隐姓埋名粗茶淡饭,只要能平安顺遂的一辈子,只怕未必会愿意配合我们,做母亲的,有时候对自己孩子的期望,其实就只是这么多。且她愿意抛下如今的一切,也的确对宇文嵩不抱什么希望不剩多少情分了,但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宇文嵩去死,她却未必做得到,这世间恨一个人就恨到真看着他去死,甚至亲自动手送他去死的人,譬如杨氏那样的,毕竟还是少数。” 顿了顿,继续道:“便是狠毒如杨氏,不也如她所说的那样,一再的对父王心软吗?不然平心而论,如今的局势会是什么样,父王还在不在,真就不好说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先有爱,才会有恨,那这事儿就棘手了,师兄说我该怎么答复她才好?” 宇文修一脸的淡漠,道:“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宇文嵩去死,那是因为他们母子的性命安危还没真正受到威胁,她还没有真正绝望,杨氏与宇文信当初可没有性命危险,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其实什么事都不会有,他们还有退路,他们最后是败在了自己的贪欲之上。她们母子就不一样了,不进不是退,而是死,而且会死得不明不白,所以,等她真正受到威胁,真正绝望后,她会知道怎么选的。” 简浔闻言,忙道:“对了,她说大皇子的奶娘近来已两次不明不白的上吐下泻了,她如今谁也信不过,是能不与大皇子分开,就绝不会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师兄知道这事儿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宇文修点头道:“我知道,我还知道第一次是贤妃动的手,第二次是谨妃的手笔,而且她们给大皇子奶娘吃的东西可不只是让人上吐下泻的,而是大人吃了或许没事,婴儿吃了却绝对能致命的,我怕打草惊蛇,便只是让人悄悄儿的将东西给换了,没想到,却只是吓得淑妃生了退意,却还没绝望,看来下一次,我得顺水推舟了。” 宫里的事,还真少有能瞒过他耳目的,尤其是在平隽先发现了明贞帝暗中靠“点金术”敛财的无耻行径后,他便越发加强了戒备与探查,务必不能再重蹈覆辙。 “果真是贤妃与谨妃!”简浔脸色不好看起来,“她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皇子也敢这样谋害,果然如简沫所说,如今是她们还没生下皇子,已这般肆无忌惮了,等明儿真让她们生下了皇子,她们岂不是要飞到天上去了?” 宇文修道:“谁让淑妃出身低微,无依无靠,偏又生了皇长子呢,不趁现在皇长子还小,便除了他,一劳永逸,等过几年他长大了,让皇上越发喜欢与看重了,岂非后患无穷?这事儿浔浔你别管了,我自会安排人去与淑妃接头的,她知道你心软,对上你时,难免会存几分侥幸心理,对上别人时,她没了侥幸心理,自然就能清醒的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冷哼一声,又道:“何况男人真要让一个女人对他彻底绝望,还是很容易的,两厢里一夹击,便能事半功倍了。” 简浔忙道:“师兄是打算下一次贤妃与谨妃再动手谋害大皇子时,就不管了吗?还要设法儿让皇上对简沫越发的冷淡无情,甚至连她暂摄六宫的大权都给剥夺了去?非是我心软,实在是有些可怜大皇子,那么个白白胖胖的玉娃娃,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成为大人们争权夺利的受害者,甚至是牺牲品……师兄,不管怎么说,一定要保住简沫和他的命,在允许的范围内,至少少让大皇子吃一些苦头,好吗?” 她若真心软,就该劝甚至是求宇文修设法儿将简沫母子弄出宫,让简沫如愿以偿了,可那样一来,宇文修和平隽这些长时间以来的种种筹谋算什么,他们又该怎么跟底下的人交代,就更不必说正处在水深火热当中的百姓们了,他们才真是生命时刻都在受到威胁,甚至连死都不能死得稍微体面尊严一些。 所以,她的心软,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终究,在这个早已乱了套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