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父兄家族都引他为傲之时,却忽然将他分了出去单过,别人岂有不私下猜测议论的?关键他都成了崇安侯府的旁支了,以后要怎么样,他才能成为整个侯府的主人,还是唯一真正的主人? 简君平忙赔笑道:“父亲,父亲,是因为如今我住在新宅子那边,让您觉得我离您太远了,所以才会想着索性把家分了的吗?那我回了皇上,搬回来便是,皇上最是看重孝悌的,一定不会觉得我枉负圣恩……我明儿,不,我待会儿就回去让人收拾箱笼,今日就搬回来,好不好?您……” “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说!”崇安侯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看了一眼陆氏,“我没法容忍这样一个人,口口声声叫我‘公爹’,想来你大哥大嫂也没法容忍被这样一个人叫‘大伯大嫂’,虽然我们都觉得她不配,可她自己显然不这么以为,你也显然不这么以为,只当有了诰命,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简二夫人了,只可惜,礼部承认了她的诰命,我们简家的族谱却不承认。” 陆氏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发起抖来。 她都有诰命在身了,侯爷看她却仍跟看什么脏东西似的,多看一眼都恶心,她有那么不堪吗?还是定要古氏那贱人死了,二爷终于扶正了她,让她也成为了族谱上的简二夫人后,侯爷才肯承认她这个儿媳? 耳边断断续续响起崇安侯的声音:“……这样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过日子,也挺好,古氏与沫丫头既都病着,便暂时留下,等病好了,她们也想搬出去了,再搬也不迟……陆氏既有了诰命,以后主持你那边的中馈,出门与人交际应酬也够身份了……你公务繁忙,以后不必时常回来请安,只初一十五空了时,回来也就是了,淙哥儿泓哥儿你若想带,带着也没什么,其他人便罢了,我都不想见,你好自为之……” 陆氏的心就冷得更厉害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是她想托生成庶出的吗,但凡有体面些的法子,她又愿意像当年那般不体面的进简家的门吗,她也不是有意要害平氏腹中的胎儿,还不是被古氏那贱人逼得快没了立锥之地? 侯爷不想看到她,她还不想再回来了呢,什么了不得的,真当离了侯府,她家二爷就不能活得更好,他们一家就不能活得更好了吗?大家且走着瞧罢,她一定会让他们所有人都后悔的! 自那日古氏半夜吐血后,便一直卧病在床的简沫很快也知道了简君平为陆氏请封诰命之事,还知道了在这个过程过,她的外祖父和舅舅都是“居功甚伟”,当下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事到如今,她已不奢求母亲能清醒过来了,可母亲和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她却不能不如今就考虑起来,如今是祖父还在,有祖父压着父亲和那陆氏,她们母女应当还能生命无忧,衣食无忧,等祖父哪日不在了,可就说不好了。 届时她们总不能再在侯府赖着不走,两房已分了家了,她们是二房的人,老在大房赖着算怎么一回事儿?但届时再回去,那个家显然连她们的立锥之地都不会再有,她又不可能一直不出嫁,若父亲随便将她发嫁了,剩下母亲孤零零一个人,真正是连怎么死了都不知道,事后也不会有人替她讨回公道,叫她如何不担心? 简沫越想身上便越冷,越想便越绝望,一度甚至生出了寻死的念头来,死了便可以什么破事儿都不管,爱谁谁去了,多好啊?可再一想到古氏,又连死都不敢死了,她活着母亲好歹还能有个依靠,她要是死了,母亲就真是孤家寡人了! 只得把心里的苦涩与绝望都压下,强撑着把文安院的下人都敲打了一遍,不许她们把陆氏得了诰命的事往古氏面前透露一个字! 很快崇安侯便请了几位族老过府,在他们的见证下,把家给分了。 族老们虽都有些不理解崇安侯为何会在这当口把简君平分出去,但都是聪明人,也没有多问,只帮着做了见证,然后大家吃喝了一顿,再抱着平氏事先给准备好的礼物,便各自回了各自家去。 崇安侯府自此便一分为二,侯府这边仍叫侯府,简君平那边则因新宅子在侯府以西的方向,被称作了“西府”。 简君平与陆氏虽都有些恼怒崇安侯的冷酷绝情,但能自此自立门户,成为真正的一家之主一府主母,二人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高兴与得意的,所以二人商量过后,决定择日请了亲朋本家并上峰同僚们过府一聚,一来当贺乔迁之喜暖屋子,二来简君平是高升回京的,本就该摆酒庆贺一番才是,也好趁机慢慢发展扩张自己的圈子,假以时日,自然也就不用再看侯府本家的脸色,该他们反过来求他们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