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力替她报仇出气,如今不一样了,他有能力护得她周全,护住她不叫她受委屈了,自然不会白白看着。 简浔反倒笑道:“他当年斗不过我,如今自然也是一样,师兄就别担心了。” 宇文修点点头,也说起冰嬉的事来,“……到时候我一早来接你,你让人先制些防寒止咳的丸药带着,以防万一,算了,还是我让人准备罢,你只要带好衣裳和手炉脚炉也就是了。” 师妹斗得过简君平是一回事,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事事与简君平周旋,没的白恶心坏了她,自然凡事都要替她想在头里,挡在头里,就跟她为自己做的一样。 不过老天爷不开眼倒也不全是坏事,至少他和师妹的亲事可以很快便定下来,两家很快就可以正式过定,而不必再等九个月了,于他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他必须得赶在出正月,回蓟州前,将事情给办好才是。 很快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夜,崇安侯府上下一道吃了团圆饭,然后扫尘、贴对联、换桃符、上下放赏……眨眼间便到了大年三十。 年夜饭照例摆在了景明院的正厅,席上的人虽远及不上旁的人丁兴旺的人家瞧着济济一堂,因崇安侯兴致极高,又有简泽简沂两个猴儿笑闹不绝,倒也一派热闹喜庆的气氛。 古氏就是在这样的热闹中,破天荒出现在了正厅的,倒让众人都吃了一惊,往年的年夜饭,她不是一般都不出席,只在自己屋里吃的吗? 简沫已趁众人吃惊之际,起身上前扶住了古氏,笑道:“娘您怎么来了,大夫不是说您身体还未康复,不能吹风吗?还是让女儿送您回去罢。” 说着,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古氏穿了身大红色遍地金的通袖袄,梳了牡丹髻,戴了赤金的步摇和大红色的绢花,脸上还抹了粉涂了胭脂,可谓是盛装打扮,可她脸上的皮肤早就松弛了,抹了厚厚的粉也填不平上面的沟壑,身上的衣裳也跟借别人的来穿似的,空荡荡的根本撑不起来,瞧着哪有什么美感可言,只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简沫就微微蹙起了眉头,母亲这是想干嘛呢? 她正想再说,古氏已挣脱她的手,笑着在屈膝给崇安侯见礼了:“儿媳给公爹拜年了,不知不觉,竟好几年没与大家伙儿一起吃过年夜饭了呢!” 崇安侯见她瘦削憔悴得可怜,暗叹一说,道:“既然你身体好多了,就坐下与大家一起吃罢。” 平氏忙应声吩咐起丫鬟们来:“还不快给二夫人搬椅子,添碗筷来?再立刻让厨房做几个二夫人爱吃的菜来。” 古氏向崇安侯和她道了谢,又给简君安见过了礼,才坐到了新添的与简沫毗邻的位子上,然后举杯给崇安侯敬起酒来:“儿媳先代二爷敬公爹一杯,今年怕是我和沫儿在府里过的最后一个年了,以后搬出去了,素日虽仍时常可以回来给公爹请安,头三年却是必须要在咱们自己家里过的,所以把这个年过了,至少也得再过三个年,我们一家人才能再聚在一起吃年夜饭了,儿媳不代二爷敬公爹和大伯大嫂一杯,心里委实过意不去,也委实对不起这么多年来,公爹和大伯大嫂对我们母女的照顾,儿媳就先干为敬了,稍后再好敬大伯和大嫂。” 盛京本地的风俗,新搬家的住户一定要在自己家里过满三个年,才能换地方过年,不然就是根基不稳,不吉利的表现,古氏这样说,若是放到寻常人身上,倒也没有可指摘之处。 可她和简君平之间多年前便已势同水火,这些年简君平也是对他们母女不闻不问,府里大多数下人不清楚个中隐情,主子们却是尽知的,亦连简泽简沂两个小的,如今也知道几分了,她再说这样的话,就显得有些太自以为是,自说自话,自我感觉太良好些了……简君平肯不肯接她们母女出去,甚至肯不肯再承认她们母女,都还是未知好吗,更不必说还有个陆氏在一旁虎视眈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了。 陆氏这些年与简君平患难与共,又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便是崇安侯,如今都不好再像当年那样,直接视她若无物,动不动就让她滚了好吗? 众人一时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接古氏这话才好了。 简浔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以前古氏没这么蠢啊,这是在屋子里关得久了,仅存的一点智计也退化殆尽了不成? 竟然还妄想搬到简君平的新宅子里做她的当家主母,指不定还想着要将陆氏和陆氏生的儿女们压得抬不起头来,她也不想想,简君平当年就能对她那般绝情绝义了,在她害得他,——至少简君平肯定是这么以为的,被放逐到了泸定去这么多年,吃尽了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终于有了机会风光回京来后,他不立刻休了她,为陆氏腾位子就是好的了,还想夫荣妻贵,这梦未免做得太美了些! 简沫更是如遭雷击,连苦笑都苦笑不出来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