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大皱,“来报信的是汪公公?他是来请你去竹院的?” “我又不是大夫,我去干什么?你是王妃,她算个什么东西,就是死了也用不着你过问。”萧寒潜声线平平,长指抚平小媳妇儿的眉间皱褶,掌心盖下小媳妇儿的眼皮,结束话茬,“没死成。睡吧。” 他不想再说,李英歌眼睫扫了扫他的掌心,静静闭眼,不作声。 乾王府却炸开了锅。 府里大夫忙活了大半晚将王环儿救醒了,走时天际才发白,二门内外已然八卦成风。 只差不到半个月,王环儿就该穿上大红嫁衣出阁,却选择了穿着一身白衣上吊,留下泪痕斑驳的遗书,忆往昔叹王嬷嬷命苦叹她命薄,母女俩相依为命终将分道扬镳,她放不下王嬷嬷,不能不孝,却也不敢违背萧寒潜的恩典,拒婚悔婚,不敢不忠。 煎熬着挣扎着,婚期越近越是钻进了牛角尖,宁愿以命报孝报忠,还了萧寒潜和王嬷嬷的恩情,也不愿踏出竹院离开王嬷嬷,做他人妇,冠他人姓。 偏不早不晚,选在萧寒潜甫一回府的当夜,做出了惨烈决断。 王嬷嬷强撑着等王环儿被救醒睁开了眼,娘儿俩无声相对泪湿衣襟,王嬷嬷摇着头,不说话无喜悲,老眼一翻又一头栽倒了。 二门内氛围诡异。 竹院内凄凄惨惨戚戚。 “凄惨她奶奶的腿!”谢妈妈鼻孔喷火气,两只巴掌拍得啪啪啪作响,“她要是真心想死,就悄悄的死透了了事!怎么就能惊动服侍的小丫鬟?怎么就能挺尸半宿又好好儿的醒了?哭她奶奶的腿!有这闲功夫,再死一回也够了! 这不是打王爷的脸,也不是打容先生的脸!这是憋着劲儿算计王爷,算计容先生呢!想守着亲亲干娘一辈子?守她奶奶的腿!这下还怎么守!就是竹院,也容不得她娘儿俩,再继续没事儿人似的守着!” 她说什么来着? 不怕人作妖,就怕人恶心人! 谢妈妈干呕一声,顿时引起屋内常青等齐聚头的丫鬟们跟着一阵干呕。 李英歌被这此起彼伏的阵势逗笑了,拍了拍收针的小巧新枕头,不以为然道,“妈妈这话倒说对了。竹院守不得,乾王府待不得,正好离京避到外头去。王嬷嬷和王环儿,祖籍可是在东北祁东州。” 谢妈妈老眼一阵转,“你的意思是,那两只幺蛾子还不晓得你会跟王爷一起走,就盘算着破釜沉舟堵死自己的退路,好跟着王爷远走避风声,做那山中无老虎,好称大王的猴子?” 李英歌抻了抻包袱皮,给小外甥的枕头打了个漂亮的结,挑唇道,“她们算计的不单是人,还有王爷的情分。” 王嬷嬷真是深知萧寒潜的秉性啊! 对着武王尚存情分,何况是对着王嬷嬷? 谢妈妈“哈!”了一声,巴掌又是重重一拍,“情分?被狗血泼了的情分,就算不嫌晦气,那也污糟透了!” ☆、第280章 我成全你 “主子和奴才之间的情分,可不是这么个讲究法儿!”谢妈妈狠狠唾了一口,“我打头一回见她,就觉得她怪腔怪调的!我就没说错!老不修的东西,好好的清福不享,无意争权是不假,一心争宠也是真真儿的!” 王嬷嬷? 争宠? 绕是市井里磨砺出来的常一等人,听了谢妈妈这新鲜骂法儿,也不禁咋舌称奇。 常青抱手于胸,说了回机灵话儿,“不愿做他人妇,不愿冠他人姓?王环儿要是不想再死一次,又不想自梳或出家做姑子,那就只有做妾一条路,能成全她这不愿了!” 常福和常缘对视一眼,二人到底在内宅混迹多年,一人一句忿然道,“亲事毁了,名声毁了。又放出一辈子守着王嬷嬷、不离竹院的话来不离竹院就是不离乾王府,做了这王府男主子的妾,可不正好成全她的孝心忠心?做干女儿的成了王府妾室,做干娘的是男主子的奶娘,这是想占去王府内宅半壁天?” 还真是实打实的要争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