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朝政,尚未明旨公布之前,她不打算明说她和萧寒潜可能分居两地的事。 谢妈妈等人只当是萧寒潜的别业,亦觉得乾王府画风太冷硬,少不得七嘴八舌的出主意,力求把别业打造得温馨别致。 不过小半个时辰下来,图纸已被改得面无全非。 李英歌大感满意,谢妈妈提议道,“不如去叫了小福丁儿来,王爷的喜好,他想来清楚。” 总不能当男主子是透明的,全照着女主子的喜好改动。 李英歌不置可否,却不反对。 小福丁儿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宴息室,一张娃娃脸笑得比过年走亲戚还喜庆,直将大包小包往谢妈妈几人怀里塞,搓着手道,“昨儿去李家送鹿肉,李夫人打赏了老重一个荷包。我可不能吃独食!这些小玩意儿是孝敬妈妈姐姐们的,借花献佛,几位可得收下!” 亲热却不谄媚,令人讨厌不起来。 常青一看自己得的是银制的小巧手里剑,谢妈妈等人或是绢花或是零嘴各投所好,不由也跟着笑起来。 小福丁儿就甩着袖子膝行到大炕前,换了张愁苦脸,“小王妃多少尊贵的人儿,我可不敢拿黄白物讨好您。偏又找不到合适的东西把自己个给打包了献上!小王妃诶,你凑合凑合,收下我呗!” 谢妈妈笑骂道,“没有王爷首肯,我哪里敢指使你跑腿儿!” 也就是说,萧寒潜正式把小福丁儿拨给了李英歌使唤。 小福丁儿顿时笑裂了嘴,不敢碰李英歌,改而怒抱谢妈妈的大腿,“好妈妈,我这妈妈姐姐的果然没叫错!以后我就跟着您混了,您吃肉,我喝汤!” 谢妈妈和常青见惯了他浮夸的作派,独独惹得常福和常缘咯咯笑得不停。 李英歌笑着指了指锦杌子,“你可清楚容先生的事?” 容坏地位特殊,以后少不得打交道,谢妈妈闻言也就不再管图纸,竖起耳朵听。 “容先生是王爷身边的老人了。”小福丁儿面色一正,只坐了半个屁股,斜签着身子知无不言,“十二岁过了童生试,十五岁中举,可谓是少年英才。可惜止步于举人功名,连着考了几次进士都名落孙山,起先只是府里的清客,王爷回京后才升做长史。如今二十有七,家中只有一位老母亲。” 有真才实学,能考中举人也许不难,但要中进士、考庶吉士,靠的却不单是真才实学。 李英歌若有所思,“容先生的出身不好?” “小王妃真是心明眼慧!”小福丁儿一拍马屁,二说容怀家世,“容先生祖籍祁东,祖上挖煤起家,后改做粮米生意,几代都是小门面的商户。好容易供出个容先生,却因屡试不中逗留京中,哪想家中水患,最后只活下个老母亲。 容先生心灰意懒,婉拒王爷资助其继续科考的好意,专心打理起乾王府的庶务来。家中产业又因水患大伤元气,前几年干脆变卖了祖产家业,接了老母亲入京,另买了院子下人安置。自己则住在外书房左近的院子里,逢休沐日,也不爱交际,只回家中孝敬老母亲。” 有学识,却当断则断,不拘泥于科举仕途。 有抱负,却不分贵贱,在其位谋其事,干一行爱一行不生二心。 低调又孝顺,怪不得能得萧寒潜重用。 松院在说容怀,竹院也在说容怀。 “也就只有容先生亲自抓的药,才打包得这样讲究!”等在竹院穿堂的管事妈妈啧啧赞叹,颠颠儿的迎上从外院回来的王嬷嬷,不无讨好的道,“您这腰腿又难受了?我屋里的小丫鬟惯会捶腿推拿,您要是不嫌弃,回头我就把人送来?” 被抢了先的其他几个管事妈妈暗暗撇嘴,满脸笑的簇拥而上。 王嬷嬷不接话,全无在萧寒潜面前的慈和,一脸肃然厉色,声线不高不低却掷地有声,“你们不必巴巴的守在这里听信儿。王爷既然放了话,就容不得任何人打折扣。且去收拢你们手里的账目、对牌,明儿一早,交到我这里来。 等账目、对牌出了竹院,入了松院。以后你们就只听松院的管。王爷最不喜人三心两意,王爷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往后你们是好是坏,全看你们自己的本事,莫要再牵扯上竹院。” 管事妈妈们齐齐应是。 却是有人皱眉沉思,有人不以为然,有人撇嘴转着眼珠。 心下却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乾王府内宅的天,怕是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