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昌见她不作声,神色畅快了些,边抬脚往外走,边交待道,“不必留我和铭儿、锵儿、铨儿的晚膳,官学的先生们合着请年酒,我们会晚回,二门上也不必留门。乾王殿下那里我自会出面,今日的事到此为止。” 李子昌想着明日上衙时遇见萧寒潜,私下道个罪,再去信族里,随意给刘婆子编个罪名糊弄老太太刘氏,事情也就遮掩过去了。 他前脚离开正院,杨妈妈后脚进屋禀报道,“那位张公子李福已经处理清楚了。刘婆子拉到外院后还留着口气,照着老爷的吩咐,以偷盗背主的罪名上报官府。李福那里也安排好了人,等官府定下刘婆子的罪责,就把人丢去乱葬岗。” 李府这样的门第要如何处置下人,官府自会行方便。 谢氏轻笑一声,吩咐杨妈妈,“你挑几个粗壮能干的婆子,放进清风院。再替我写封信给老太太,把刘婆子的事说清楚,汪公公的话也一字不改的都告诉老太太。省得她再说我从中做鬼,坏了她和未来孙女婿亲近的好事。就说我亲自挑的人照顾李妙和李娟,不劳她老人家再费心送人。” 李子昌想着风过无痕,她却不打算让老太太刘氏好过。 有萧寒潜二次诘问,看刘氏还有没那闲心闲功夫,再送个搞事的婆子来! 杨妈妈心领神会,心里也觉得解气,脚步轻快的退下,领命而去。 清风院内,李娟却不解气,又照着引枕用力捶了几下,撅着嘴哼道,“这下可好,刘婆子是彻底除掉了,我们也出不了清风院了!我还想着元宵灯节能出府看看热闹呢!以四叔父的性子,少不得又会打赏一笔不菲的零花银子,好让我们上街玩个痛快!” 这下全成了泡影,李娟丢开引枕,抱着她的小金库,只觉眼前有无数精致漂亮的金银锞子,正长出翅膀飞走。 春夏秋冬四个丫鬟屏气噤声,没有像往常一样凑趣,给李娟的小性子捧场。 她们听着外头院内嘈杂的声响,听得那些被赶出府的婆子们的骂声,只觉得一阵后怕。 李妙透过半开的窗扇,望着装饰着喜庆灯笼,却莫名显出萧条的院子,苍白的脸色徒然浮上一抹红晕,咬牙阴沉道,“闭嘴。” 李妙一向娇嗔柔弱,头一回摆出阴狠的脸色,直如变了个人,吓得春夏秋冬一抖,暗暗对了个眼色,默默退到门外。 李娟一愣,挪到李妙身边,晃了晃她的手臂嘟嘴道,“要不是我装傻卖痴,四叔父哪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阿姐恼谁都行,怎么倒凶起我来了?” 是啊,如果不是李娟不顾礼数的哭闹,李子昌哪会立时就心软。 李妙也知自己是气得狠了,才迁怒妹妹,又有些后悔没听李娟的劝,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把事情做得太满太急,一步算错才导致了最坏的结果。 她不甘心,更狠谢氏和李英歌面冷心黑,背地里转手就用她送的两副护膝反过来陷害她。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她一定要亲手讨回公道! 李妙定定看着李娟,怒涛翻涌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好娟儿,你说的对,这次不能进乾王府做四妾又如何你说的对” 李娟说得对,她何必上赶着做妾,不如就像李娟说的,直接抢了李英歌的婚事,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李娟说者无意,哪里想得到李妙一计不成,已经开始盘算起了后着,她小小的心口微跳,只觉得李妙变得不太一样了,本能的担心道,“阿姐,你可别再乱来了。你看这次的事,李英歌不仅没受半点亏,甚至连面都没露。这是京城李府啊,现在我们还能留在这里,已是万幸了” 李妙忽然觉得,李娟心大爱财也有其好处,这份清醒,她正该学一学。 她也不多解释,只笑着摸了摸李娟的头,轻声道,“你放心,四叔父让女先生来教我们,我们就乖乖听话,好好学一身本领规矩出来。以后且看以后!” 吃一堑长一智,她有耐心蛰伏,将来总有一天要风光走出清风院! 李娟见李妙神色恢复如常,暗暗松了口气,甜笑着抱着李妙,软软道,“阿姐,你能想通就好了。总归有我陪着你,姐妹齐心其利断金呀。好日子是靠自己过出来的,不过是禁足,不少吃穿用度,还有什么可愁的?” 李妙微微笑起来,点着李娟的额头,轻斥道,“小财迷,就惦记着这些身外之物。放心吧,四叔父亏待不了我们,要是四叔母对四叔父的话阳奉阴违,在清风院的用度上动手脚,倒正好给我揭她皮的机会!你觉得四叔母会不会这么傻?” 李娟摇头,“可是,以后这院子里除了春花秋月和夏雨冬雪,就都是四叔母的人了,还不知道她们要怎么作践我们呢。刘婆子好对付,四叔母的人可不好对付。” “不用对付。”李妙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教李娟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