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挣扎过,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行,就是不行。 程玉书握着长椅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收紧,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抬头眼神凌厉地对着他问了一句:“你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你自己?” 被看透心思,路鸣野神色一顿,随即坦白:“在问我,也是在问你。” 程玉书颔首,淡淡道:“那你是害怕变成和我一样?还是期盼着变成和我一样?” 说到这,路鸣野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明白他的意思,也懂他内心的煎熬,程玉书开导他同时也在劝慰他自己地说道:“对于当年放弃短道速滑这件事,我很后悔,也很痛苦,我知道是我先破坏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让你觉得你被我背叛了,所以你有点怪我,但是路鸣野,我没办法,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放弃的。” “可你不一样,你还有机会,还有办法。” 路鸣野幽幽问他:“你的没办法,是指什么?” 每次一想起当年发生的意外,程玉书都总觉得人生对他极其不公,他庆幸挽救了袁满的性命,却痛苦与他热爱的运动彻底无缘,他遗憾,他愤恨,他压抑……错综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不断摧毁他一点一点筑造起来的铜墙铁壁,久而久之,他便不愿再回忆起当年发生的事情。 于是,他起身走到路鸣野面前,抓住他肩膀晃了晃,而后让他背对自己,微微用力把他推了出去:“这事,我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 路鸣野快速掌握平衡,身体前倾,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赛道,起动、疾跑、滑行、转弯、加速……每一步都做得极其完美,动作十分漂亮。 但见证过路鸣野不下百次的比赛现场,看过他不下千次的训练视频,程玉书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虽说他腿伤刚好,体能训练什么的也没及时跟上,但他速度下降得还是太明显了。 程玉书盯着他的摆臀动作腿部动作看了一圈又一圈,又格外注意了一下他的拐弯加速时机,以及他身体倾斜的角度,最终还是没忍住对路鸣野叫了停。 路鸣野听见他叫停,渐渐收了速度,慢慢滑向他。“你刚滑的那五百米是在随便玩玩?还是在认真训练?”程玉书绷着脸特严肃地询问他,没有半分和他开玩笑的意思。 看到他的神情,听到他的问题,路鸣野霎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压迫感,不像王林和李振严那种带有希冀的愤怒,也不像队里前后辈不断紧咬的追击,而是一种单纯对老师质问时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害怕和心虚。 没听见回答,程玉书心里着急:“我问你话呢?你刚那是认真的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