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钱府的纠葛,是因他们伤我徒儿开始,但这几年过去,我与他们的仇,早已从你身上,转变到我本人身上,我师兄百里秋不想丹心房参与战争,只想潜心研习丹药,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要钱府当道,丹心房将荡然无存……与其那般,不如我来当这个恶人,将丹心房一分为二,总该会有一支留存下来。” 他越说眉心拧的越深,“你发出招募令,我师兄必然会亲自出面澄清,你带着我的亲笔信贴在宝光阁门下,便可让众人信服。” “师傅……” 秦晚瑟面色复杂的看着云安,最终深吸了口气,冲着云安缓缓跪地。 拜入师门那日她都未曾下跪,如今,算是真正的拜师礼。 “才入师门,还未曾孝敬师傅,却给师傅带来无数麻烦,晚瑟……” “起来丫头,”云安板着一张脸将她扶起,旋即面上化开一抹和蔼的笑容,“你是我云安的关门弟子,我不疼你谁疼你?” 秦晚瑟心中一动,一股暖意自胸腔中化了开来。 虽无父无母,但何其有幸,这一生让她有了师傅、朋友。 “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为师虽武气甚微,但人脉还是有的,若有需要,只管开口,为师带领的丹心房,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秦晚瑟手中握着那信纸,只觉其有千斤重。 纸如鸿毛,而上面云安写的每个字,皆是出于对她的爱护,那字,便有千斤…… “多谢师傅。” “不必谢,当师傅的应该做的。”他面色和善,这些日的休养,脸色恢复了几分红润,笑起来像是年画上粉嫩和蔼的老头,掏出一本册子,交到秦晚瑟手中,“这个给你。” 书册上,写着“丹药全记”几个字。 “这是为师毕生手记,你定要将之熟记于心,无论你去何处,都不可忘记学习医术。”他握住秦晚瑟的手腕,力道有些大,但秦晚瑟感觉不到疼,只有一种被托付的沉重感。 “杀该杀之人,救有缘之人,丫头,无论遭遇了什么,做人该有些温度……这亦是为了自己。” 万不能像现在这样,一条冰冷的路走到黑。 两眼所见皆黑暗,手指触碰皆鲜血…… 秦晚瑟抿唇,垂下眼帘遮掩住眼底复杂的神色。 “晚瑟记下了。” 出了云安的门,秦晚瑟便将他亲笔的书信贴在圆柱前,片刻便引来数不清的人围观。 “真的,这竟然是真的!” 兴奋激动的声音此起彼伏,眨眼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她回头看了一眼热闹的人群,又望了望钱府的方向,眼中冷光更甚。 抬脚离了原地,坐在飞檐上的杜鹃准备跟上,手腕蓦的一紧,被一人一把拽住。 “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 她两眼杀气凛然,但抵不过钱文柏猛然一拽的力道,落下了屋檐。 人海中,楚朝晟一袭白衣立在街头,望着秦晚瑟离去的身形,垂眸挡住眼底的一抹暗色。 翻手取出一颗明珠,注入武气,嗓音沉沉。 “夜雨,准备一下,要行动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