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尝的亲密会让人更贴,潭冶几乎一坐下就重新搁边上搂着他,嗓眼里像住了片海,小声唤他的名字。 九点的声音其实和任何柔软都不沾边,它永远是冷冽的、幽远深长的,像是对黑暗的另一种表达。 但此刻的纪清篱还是从里面感受到无尽的温柔。 这是只属于他的。 “撒娇呢?”纪清篱从旁边兜起男人的下巴。 “嗯。”潭冶没否认,凑过去在他额间浅吻一瞬,又像是轻叹,“感觉像做梦一样。” 纪清篱微怔。 下意识抬头去看,忽然想起潭冶在学校的那句,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 从躺着的变成坐起来,戳戳他高挺的鼻梁,把之前问过的再问一遍,“那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潭冶看着他,忽然拉过鼻尖上的手,放在嘴边亲一下,“一开始是没法过去,后来就觉得,可能你不记得我了。” 所以不想打扰,也不想真的被看见,怕尴尬。 纪清篱眉头轻皱,张开嘴想说什么,末了又缓缓闭上。 有些小时候不懂的事情,长大了就会明白,童年的玩伴谁能真陪着一块长大,大多是升个学,身边人就得换一轮。 刚想开口跟潭冶再说什么,潭冶忽然道:“我初中的时候去你们学校找过你。” 纪清篱眨眨眼。 “我,当时看到你身边还有挺多人。”潭冶头偏到一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心态不好,也不成熟。” 纪清篱几乎一听就明白过来。 那会他在初中没朋友,也就程煜有时候会带着他,当时程煜身边永远不缺人,远远看着一大堆。 但既然都到地方了,打个招呼什么的也好啊。 纪清篱就要开口,可又一想,要求个刚处在青春期的孩子“成熟”好像有些苛刻。 良久,他伸手揉揉潭冶的头发,指尖和上面凉了的水珠混一起,“我很高兴。” 潭冶怕人凉着,硬是把他的手拿下来,“嗯?”了声,是疑问的语气。 纪清篱忽然笑出来,把脸抵在他肩上,深深地往下压了压,“你来找我,我很高兴。” 这天晚上两人睡得都挺实沉。 潭冶是连着两个晚上没睡,赶了一上午的车又到现在,早就有些困了,沾上枕头就沉沉地睡过去。 纪清篱则是心安。 每年过年他都会回来,虽然在这个房子他住了十几年,但这毕竟也不全是他的了。 陌生的气息混着父亲过世的味道,这种违和让他不可能不难受,每次回来都是凌点睡着,三四点就得醒。 今天上午也是,虽然赖到十一点才坐起来,但后面六七个小时都是放空的,断断续续地闭眼睁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