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一片清明,浑身上下也觉得暖洋洋的,一片舒适自在,浑然忘我。 天光慢慢亮起来,比起以往,却是暗沉多了,天际依旧铅云蔼蔼,压在人头顶,随时有再来一场大雨的势头。 海棠推开门,只觉得一阵凉风吹来,惬意无比。她闭上眼睛,狠狠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再缓缓吐出压了一晚上的浊气。须臾间,整个人从里到外轻飘飘的,通体清爽。 这样好的空气,可是大自然的恩赐,不花钱的,难怪古代人寿命高。 海棠喜滋滋的踏出门,进了前屋。 前头院子里,积水积出来很大一滩,都漫过小腿肚子,张二娘裤脚高高卷起,弯着腰正挖小沟渠排水。 海棠屋里屋外扫视一圈,并没有见着父亲李大山的影子。 她娘肚子这么大了,怎能做这样弯腰费力气的活? 海棠赶紧脱了鞋袜,淌水下去,接了张二娘手里的铁锹,疑惑问道:“娘,这大早上的,爹去哪了?” 张二娘直起身子,擦擦额头的汗水,笑着道:“海棠,咋不多睡会儿啊?你爹下地去了,下了一夜雨,你爹念叨一早上了,这不饭都顾不上吃就地里头跑了” 海棠看了看天色,皱着眉头道:“爹也真是的,急啥呢。看这样子,今日还会有雨,爹可带了斗笠蓑衣去?” 说话的这当头,张二娘已经走到了屋檐下的干地上。 那里有个长条凳,上头放着她的长袜,干布巾,应该是她一早就备下的。 张二娘扶着腰慢慢坐了下去,拿了布巾子开始擦脚,边擦边道:“你这丫头,操心还真多,你爹这么大个人了,会照看好自个水里头凉着,马虎些弄完上来” “嗯” 泡了一晚上水的黄泥巴地早已经松软,铁锹下去后挖的很深。这几个月来,海棠的力气大了不少,挥起铁锹来毫不费力,一会儿工夫不到,小院里就多出来一条小深沟,一直延续要了篱笆门外。 有了出路,院里的积水很快就顺流而下,出去了。 躲在屋檐和院墙旱地下鸡子们如同得到大赦般,一窝蜂都朝着院子里涌过来,叽叽咕咕争先恐后抢食,很快泥地上留下一院子的鸡爪印子。 海棠伸直了脑袋,仔细瞅瞅,这才看明白,原来雨水褪去之后,这小院里居然还遗留了些鲜活的小鱼,小虾米,难怪这些鸡子们争抢的厉害 看来昨日的这一场雨下的不小,把小河沟都湮没了。否则这雨水里断然不可能有鱼虾,现在既然有,那肯定是从小河沟里跑上来的了 海棠不由担心万分,这河沟都能湮没,那庄稼地的庄稼不也逃不脱吗? 哎呀,后院里的山药山药会不会有事? 海棠一拍脑袋,拿了铁锹光着脚丫子就往后院跑去。 露天地里皆是一片泥泞,海棠踩着一脚黄泥巴上了后院,匆忙间查看一遍,心总算落回肚子里。 真是老天有眼,后院的地势相对而言高出许多,山药地里虽然也湿漉漉一片,但跟前院水塘似的比起来,好出了太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