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半明半昧。 芳漱姑姑只觉双腿麻木,再难支持,只拼命攥紧了裙袂,抑住身子颤抖。心中却知,宫中处处皆是他的眼线,事情败露是迟早之事,若能以自己薄命换来公主不必再遭这背德乱伦之事,也不枉了此趟。 越是如此想,身子却是绷得愈紧,颤抖的愈是厉害。 好似这边动静终是引得了那人注意,那人斜睥了一眼,冷笑道: “姑姑可知朕在想什么?” 芳漱姑姑知定不是要自己回答,果见那人停了几息,继续道: “朕在想,姑姑果真是个蠢人。也是,若不是蠢,怎会在当年端娘娘去后就被发配到了别处,连八公主都护不住。” 芳漱姑姑闻言却是呼吸一窒,眼眶发热,攥紧了衣袂,端娘娘去后宫人按名册各自分配,她人微力薄,求告无门,终被配到了他处,令公主小小年纪颠沛流离受尽苛待,此事本就是她今生之憾,杀人诛心莫过如是。 陆既明见她反应强烈,冷笑了一声,继续道: “姑姑来之前朕已说了明白,何事不该看,何事不该做,姑姑竟是都犯了。” 芳漱姑姑早便知自己犯了大忌,定是往生无望,死前定要将话说完,才不枉这一遭,故伏低身子行了个大礼,扬声道: “圣上恕奴失礼,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请圣上听奴一句,奴与公主之心天地可鉴,公主幼时无人教引,人事懵懂,不知与圣上行了何事,公主现已与镇国公世子谈婚论嫁,终有一日为人妻母,莫待那时让她怨恨陛下。” 芳漱姑姑说完只觉空气似静止了一般,抬头却见圣上半张脸被烛火映照,半张脸隐在阴影中,目若薄刃,鼻似悬胆,唇含讥诮,恍若玉面罗刹再世! 却见罗刹轻启薄唇: “你既提八公主,朕自不会要你性命,不若斩断手脚逐出宫外,姑姑倒也不必似现下这般操劳。” 陆浅刚一寻来便听得这一句,登时心下一跳,跪到地上,膝行上前,拉住陆既明衣摆,急忙道: “阿弟!是我让姑姑去寻的避子汤,姑姑不过听命行事,阿弟莫要降罪于她!” 陆既明闻言却是一笑,冷冷的瞧着她,缓声道: “从前你怎不知事后要寻避子汤?偏姑姑来了你便知了。我劝阿姊莫要再与我耍这些小心思。” 陆浅对上他冰冷的眼眸,自知以往背着他做的事定是瞒不过他的耳目,忙心虚的低下头来。 谁知陆既明却不罢休,捏住她的下巴抬起脸来,逼视着陆浅闪烁的眼眸,冷声道: “阿姊真的以为朕毫无底线么?” 陆浅心下一凛,再不敢答,只软软的看着他,以求他莫再怪罪。 陆既明松开陆浅,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爱┊阅┊读┊就┇上: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