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哥儿的手指捏住桌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我们两情相悦,便三媒六聘,定下婚期,孰料婚期将至,我父亲外出谈生意时,却遭遇山匪,连马车一起坠下万丈深渊,尸骨无存。我母亲经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不久以后也离我而去。我因要服丧,婚期自然延后,而就在此期间,我竟发现,我那未来的夫君,竟私底下与别的女子私相授受!而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千明楼的掌柜千金!” 弹幕一时听得群情激奋。 【喷了,什么宇宙大渣男啊,给姐爬!】 【说句不好听的,好多赘婿打的就是吃绝户的主意,但这位吃相太难看了吧??】 【戚掌柜父亲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见戚哥儿说到此处,情绪激动,姚灼也是哥儿,对哥儿怀孕的辛苦更加感同身受,忍不住坐到他身旁,扶住他手臂道:“掌柜,事情都过去了,切莫因为和小人动气而伤了身体。” 此时,门外的男子也听到声响,掀开帘子看进来,目光里填满担忧,戚哥儿似是被姚灼安慰到,给了那男子一个安心的眼神。 情绪稍微平静一些后,继续讲道:“后来我才看清,那卑鄙无耻的小人,最初接近我时便心思不正,他真正的心上人,从来都是千明楼的掌柜千金。只是他出身寒微,千明楼掌柜看不上他,他便和那名女子商议,来我西窗阁将我戚家的制蜡手艺骗到手,以此为交换条件,好博得千明楼掌柜的看重。” 他微闭双眸,深吸一口气,叹声道:“彼时千明楼虽也做香烛生意,却和我西窗阁全然不能相比。直到那人带去了我家的秘方和我家的账本,这一招可谓釜底抽薪,直接断了我们的后路。因为那时我父母双亡,我一个哥儿顶立门户,本就不受人待见,过去那些合作多年的客商与店铺,本就在犹豫当中,而千明楼这时横插一手,还给予价格优惠,几乎将我家生意全数抢走。当然,也并非没有重情重义之人,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对我多加关照,偏偏这时,那小人又四处坏我名声。” 他咬住下唇,语气沉痛道:“我那时接连遭受打击,濒临崩溃,戚家树倒猢狲散,唯有裴哥作为我家护院,对我不离不弃。于是乎,不知何时,白杨镇就传出了我早与裴哥不干不净,在与他定亲之前,就没了清白的消息。一时间,过去还站在我这边的,也纷纷斥责我是浪荡无耻之人。至此,我最后拼尽全力保下了这家店面,是我当初原定的陪嫁之一,这些年做着小本生意,尚能糊口。然而,对方却还是不肯放过我,自我有孕显怀以来,不知踩中了他的什么命门,又开始背地里构陷针对于我,乃至凭着千明楼家大业大,威胁和我合作的工坊。可是他越这样做,我就越不可能就此认命!” 他扶桌起身,深深一福,看得严之默和姚灼忙不迭地也赶紧起身。 严之默急切道:“戚掌柜!” 姚灼也连忙去扶住戚哥儿,戚哥儿藏住眼角泪意,坚定道:“严相公,您所拥有的制蜡原料,我出身香烛世家,却从未听闻,这等技艺,足以令您换得富贵,或许如此看来,和我合作,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我戚家西窗阁,到我这里已是第四代,素来秉持‘以德为先’的祖训,祖业为人所夺的耻辱,更是片刻不忘。若您愿意未来向我西窗阁供货,大恩大德,在下必定加倍报答。” 严之默长身玉立,似是陷入一时沉思。 姚灼心疼戚哥儿遭遇,可也知晓,做生意是一门大事,不可随意决定。 况且听起来,要是与西窗阁合作,便是与千明楼为敌。千明楼有能力让西窗阁经营不下去,恐怕之后,也有办法来针对夫君。 屋里的沉默蔓延看来,一时落针可闻。 戚哥儿仍然坚持,等待严之默的答复,但随着严之默犹豫时间变长,他的信心也越来越弱,手指再度抚上檀木珠,似想从中获取一丝力量。 此时,严之默终于开口。 “掌柜言重了,若在下无意与你商谈生意,也不必在此眼睁睁看您自揭伤疤,回述往事。千明楼那等卑劣行径,我亦为之不齿,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倒是很期待看到千明楼自食其果的一天。” 戚哥儿面露惊喜,“那严相公的意思是……” 严之默抬手施礼,复笑言道:“戚掌柜,且谈价格吧。” 兴许是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