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萂叹道:“倒也不是我英明,是你从踏进我这院门开始就脸上写着想问了......罢了,我也不故意卖关子让你们胡乱猜测,我就直说了,才徇、准确说是才家,原本就是郭氏的幕僚,我小时候就跟才徇认识,那时候他才开始读书进学,目的呢,就是长大之后能去郭大将军身边做事。” “至于后来为什么到了我身边,想来你们也都清楚,郭大将军去边关的时候他还太小了,不能跟着,等到年长一些,就暂时来我这里历练历练,现在郭大将军已经回来了,他自然要人归原位啦,我也不好留他,只好放人了。” 平岚松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是我心眼小,一个不顺意就胡乱发脾气辞退人是不是?” 平岚忙道:“是某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女君心胸开阔,眼光长远,怎会容不了一时之气呢?” 才小慧的事经过一夜发酵,在平庄几乎算是人尽皆知了,在平岚这个外人看来,不过一个小丫头不懂事胡闹而已,带回家让大人好好教教就行了,能有多大事? 夏川萂反而直接将才徇给辞退了,这就有些小题大做了。 为君者,没有容人之量可是大忌,会让手下人心惶惶,整日都想着勾心斗角了,心不往一处使,做不成大事。 平岚自然是想要夏川萂长长久久的,所以他一直在想着怎么跟夏川萂进谏,夏川萂要是个男人,不用说,平岚会直接问到面上,还会疾言厉色的警戒一番,这才是身为幕僚、属下、为臣子的本分。 但夏川萂是个娇娇嫩嫩的小姑娘,进谏就要注意措辞和分寸,不能伤了她的面子。 要夏川萂来说,平岚这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她要是他想的那种小姑娘,早就回老夫人身边绣花去了,还能出来做事? 所以夏川萂才说平岚在为人处事上有些迂腐。但也正是这种“君用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的“迂腐”,夏川萂才敢将后背交与他,只要夏川萂在大义上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平岚就会为她效死。 其他的什么能力啊心性啊就都是次要的了。 夏川萂跟平岚说的这么仔细也是有目的的,平岚会为她辞退才徇的举动向别人做出合理解释,这就行了。 有时候,别人更相信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得到的小道消息,而不是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的。 刚送走平岚让他去召集人等会开会,张颜就找来了。 张颜拉着夏川萂的手笑道:“我过来看看你,早膳用的还可口吗?” 夏川萂要管一大摊子的事,自然不能事无巨细的事事过问,而是都分了出去,吃饭穿衣这等内务就都交给了夏大娘,在老夫人身边当差,夏大娘能比夏川萂做的更好。 看来,今日灶房内的早膳安排之事,夏大娘交给了张颜。 张颜没在老夫人那里见到夏川萂,这会子就来她这里看看有什么不合她心意的地方没有,也是表示亲近和殷勤的意思。 夏川萂笑道:“我用着很好,劳姐姐特地来看我,彩儿还好吗?怎么没见她跟着姐姐过来?” 张颜半是抱怨半是调侃笑道:“这丫头玩疯了,非说这里是她姨姨的庄子,她也算是半个东道主,要关心兄弟姊妹们是不是住的称心,这不,一早就四处走动去了,估计一会就来找你禀报了。” 夏川萂听了哈哈直笑,道:“姐姐可别怪她,是我跟她说要她帮我注意着些,小孩子们身子弱,要是一个看不住病了淘气了,可是难办,她能上心,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张颜笑道:“她就是个无事忙,你别嫌她叽叽喳喳的烦就行了。” 夏川萂:“怎会,彩儿可疼的紧......” 姊妹两个寒暄一回,张颜见四下无人,趁机跟夏川萂透了一句:“那位主儿已经被夫人下令送回普渡寺去了,母亲要我跟你说一句,这事她会暗中留心的。”在桐城,夏大娘根扎的很深,她说留心,那就是郭霞不会再出现在普渡寺之外的意思。 夏川萂颔首,默了一会儿,叹道:“怪可怜的,我还以为,会带去洛山的静心庵安置呢。” 张颜看了夏川萂一眼,拿不准她那句“怪可怜”的是什么意思,是真的可怜郭霞还是在猫哭耗子,但有一点她是要教夏川萂明白的。 张颜语重心长道:“妹妹,你还是花骨朵儿的年纪,才智上自然胜姐姐许多,但要论内宅之事,姐姐托大,你却是不如姐姐看的多的......” 夏川萂颔首:“姐姐请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