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国公夫人和世子都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里,并不搭理他们,他们也无法,只能告退了。 对郭氏来说,今晚注定会是一个不眠夜。 人都走差不多了,留下英国公、国公夫人、郭守成、郭守礼这一家子,国公夫人道:“你之前住的留春院这些年常修缮打扫,可以直接入住,今天太晚了,先去洗尘安歇吧。” 郭继业先对国公夫人道:“劳祖母挂念。”又对郭守礼道:“二叔,可愿去侄儿那里喝一杯?” 郭守礼笑道:“荣幸之至。” 郭继业对英国公、国公夫人、郭守成三个长辈一礼,就在三人复杂目光中,踏出了迎晖堂,郭守礼对国公夫人眨眨眼睛,忙跟了上去。 等郭继业和郭守礼走的看不到人影了,国公夫人才叹道:“咱们也去歇息吧。”累了一天了,她这老骨头可是有些抗不住了。 英国公拧眉不解问道:“继业什么时候和守礼这么好了?” 国公夫人啐道:“你个老叟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行了,你累不累,小辈们的事你少掺和......” 英国公不服:“我就问一下都不行?你个老媪这两天火气怎么这么大......” 英国公和国公夫人吵吵嚷嚷的拌着嘴相伴走远了,这偌大的迎晖堂,只留下郭守成孤零零的一个,分外凄凉。 今日郭氏子孙一百一十三人,就连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都被乳母抱着出现了,继昌、继兴、霞儿三个却是被禁足在自己院中不得出,郭守成是明白父亲母亲的顾虑的。 兰娥才死了一天,死讯都还没知会亲朋好友,府上就兴高采烈的操办继业回来的大事,要是让三个孩子出现,一定会大闹,传扬出去,郭氏脸面可就丢大了。 这些他都理解,只是,对他、对孩子们,未免太过悲凉了些。 继业回归是阖府的大喜事,这热闹这喜意却是与他们无关的。 郭守成还不知道刘兰娥已经被贬废为庶人,不再是他的正妻的事,要不然,郭守成还不知道要做何想呢。 留春院,留香阁,郭继业的书房。 郭继业请郭守礼随意坐,自己在赵立和高强的伺候下换身家常衣裳。 郭守礼在这留香阁书房里来回转悠,啧啧称奇道:“你这留香阁每年春秋我都要来看上两次有没有需要修缮的,我怎么记得这里布局不是这样的?” 书桌、书柜的样式换了,茶具案几也换了,屏风也没了,用多宝阁做了替换,窗下多了张软榻,这塌软的,不仅用粗棉包边做垫,还放了好几个各种形状的抱枕,一捏,里面肯定填的是上好的棉花絮。 塌边案几上摆了一只圆肚花瓶,花瓶里参差插着几支粉白的栀子花,正飘散着淡淡幽香。 另一面窗下则是摆了一张琴案,琴案边上摆了一道半人高的盆景,盆景里有山有水有游鱼,还有瀑布荷叶,汩汩流水为这安静的空间增添了乐趣,也带走了些许暑热。 对郭守礼的问话,郭继业没有回答,其实他已经不记得他这院子曾经是什么模样了。 郑娘子端着漆盘进来,见到郭守礼,便对他一礼,唤道:“二郎君。” 郭守礼下意识离她远了些,讪讪笑道:“有礼,有礼。” 心下却在反思,当年他可没做对不起这对孤儿寡母的事吧?这个郑娘子不会突然暴起给他一下吧? 郑娘子奇怪的看了眼这位十多年不见变的十分奇怪的二郎君,也不多话,将漆盘放在茶几上,来到郭继业身边接手了高强和赵立的活,笑吟吟道:“公子真是长大了,奴婢现在都要仰头才能看得见公子呢。” 郭继业眉目柔和下来,道:“这些年辛苦大娘了。” 郑娘子转到他身后给他整理衣背部衣裳,偷偷抹了把泪,笑道:“我有什么辛苦的,该我做的活都被川川做了,她才是真的辛苦。”郭继业当年走的时候是做了周全的安排的,其中郑娘子任务之一就是经营产业赚钱,郑娘子不算不能干了,但她一年下来挣的钱,还比不上夏川萂一日进账的一个零头,不服不行。 说到夏川萂,郭继业心下不自主的欢喜,但又有另一种紧迫感袭上来。 两天,他要在两天之内做完一些事,才能放心和她一起回桐城去见老祖母。 郭继业收敛情绪,在郭守礼对面坐下,将一份名单递给他,开口就道:“二叔,我欲分宗,还请二叔帮我。” 听到分宗二字,郭守礼正要接名单的手重重一颤,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