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想从西堡西跨院将郭继业的衣裳带两身来围子堡呢,可郑娘子不会答应的,围子堡只是一个落脚点,郭继业要是回来,自然是要先回西堡老夫人这里的,去围子堡做什么? 郭继业点头,道:“就穿你备的这些吧。” 赵立也笑道:“以前的衣裳公子估计都穿不上了,回头还是得新做。” 他伸开双臂,高强和赵立上前给他解下甲衣,夏川萂忙拉过一个“丰”字形的衣架子,方便挂盔甲和刀剑,道:“公子长的可真快,还好这身衣裳是往大里做的,公子应该能穿的上。”郭继业是真的长的很快啊,走之前夏川萂能到郭继业的腰腹,这趟回来,夏川萂只能到他的腰了。 随着甲衣一件一件被解下,一种臭馊馊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夏川萂顿时同情起来,好家伙,这里面衣裳是穿了多久没换过了?大冬天的都能穿馊喽,也不知道这衣裳被汗湿过多少次,这么能忍的吗? 真是受大罪了! 夏川萂忙拉过一个包着坐垫的凳子,穿着中衣的郭继业坐下,夏川萂狗腿的走到他前面,兴冲冲道:“公子抬脚,奴婢帮您脱靴子。” 郭继业看着夏川萂兴致盎然的小脸,突然勾唇笑了一下,依言抬起了一只脚,高强和赵立站立左右,四只眼睛看着夏川萂双手抱住了郭继业的靴子,用力一拉—— 呕! 一股刺激堪比生物炸弹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冲击的夏川萂直翻白眼,本能占据了理智,她扔下手里的靴子,夺命狂逃出了这间屋子,身后追来的是高强猖狂的大笑声。 夏川萂站在门口对着门外森冷的冰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然后,眼含泪花一脸控诉的看向东屋或大笑或戏谑回望她的三人。 呸!臭男人果然是臭男人,一点都不掺假的! 赵立将郭继业的另一只靴子脱下来,郭继业自己退下足袜,高强将足袜团吧团吧塞进两只靴子里,然后就一手一只靴子来到门口,路过慌忙躲避的夏川萂的时候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夏川萂捏着鼻子跟出来,见高强将靴子扔雪地里,就问:“怎么处理?” 高强笑道:“你还想处理啊,扔了吧,公子不会再穿了。” 夏川萂委屈道:“这靴子穿了多久了?你们那么艰苦的吗?公子都不换鞋袜的?” 高强:“也就穿了十来天吧,咱们每天都要操练,哪有时间刷鞋洗袜子,都是穿烂了直接扔的。” “哦。”估计也只有郭继业这样位高权重财大气粗的人才能穿一双扔一双吧?别的士兵估计就是鞋子烂了也会一直穿下去。 郭继业没有换衣裳,仍旧是穿着那身臭馊馊的中衣,赤脚屐拉着一双草编脱鞋舒展着手臂从东屋出来,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小丫头,去了西屋。 西屋同样大变样,原本郭继业睡的实木大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又宽又长的大火炕,火炕侧面贴着整齐光滑的拼接木板,还算美观,火炕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芦苇篾子编的席子,席子上放了一张小小案几,案几上摆着一本草纸订成的书册,书册半翻着,露出歪七扭八不成体统的字迹。 之前摆放案几的地方换成了一张实木大书桌,书桌之后,是一整面顶天立柜的大书架,书架上摆着满满当当的竹简木牍和纸张,书架下头还摞着一个个的书箱、书筐、卷轴篓子,明显是书架上放不下的,只好堆在地上了。 原先夏川萂睡觉的地方靠墙靠窗摆了一张竹制床榻,既可以晚间睡觉,也可以白日里靠坐读书休憩。 夏川萂见郭继业一直看那张炕,就解释道:“床也不能睡了,就挪走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床,正好冬天到了,干脆砌了一条火炕。” 郭继业围着这个大火炕转了一圈,还上手摸了摸,火热火热的,其实老夫人给他的通信中提过这么一嘴,说是围子乡的乡民献上来一种泥床,叫火炕,睡在上头热乎的骨头都酥软了,十分得她老人家心意。 赵立也稀奇的上摸下瞧的,高强更直接,他趴在炕脚找了一大圈,稀奇问道:“灶口呢?不是说这火炕是烧的吗?我怎么没瞧着灶口?” 竹床旁边摆着一个两尺高的泥炉,泥炉里烧着煤球,泥炉之上是一个铁片,铁片之上是一个小小铜壶,铜壶里是温着的开水,泥炉旁边挨着竹床是一个四方的高脚小案几,案几上放着一个漆盘,漆盘里摆着四只茶盏。 夏川萂掀开一只茶盖,轻松的拎起小铜壶倒了半杯热水,也没盖茶盖,直接捧着茶盏来到郭继业面前,道:“公子,先喝口水吧。” 郭继业接过茶盏,吹吹袅袅热气,慢慢抿了一小口。 夏川萂回答高强道:“灶口在隔壁耳房,那里被我改成了一个浴室,热水常供,方便洗漱。”又对郭继业道:“公子要不要过去看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