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菜、苋菜这样的压根都还没长成,一看就是为了讨好郭继业,野菜才冒头就给摘下来送来了。 徒四随手巴拉了一下,啐道:“这围子乡的人忒不讲究,喂兔子呢这事,扔了吧。” 夏川萂忙道:“怎么能扔呢?多好的菜啊,扔了可惜了了,就留下给公子做晚膳好了。” 徒四仰头朝天哈哈笑了两声,道:“行,你给公子吃这劳什子的野菜,咱家可要再令备一份,咱家可舍不得让公子吃不饱饭。” 夏川萂嘿嘿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过荠菜耳角吗?” 徒四抠抠耳朵:“又是你哪里瞧来的?” 夏川萂:“医典里,这是一道药膳,冬天吃了不冻耳朵,现在虽然已经立春了,但冬天的尾巴还没溜走呢,吃这耳角正合时宜。” 其实就是荠菜饺子,也的确记载在中医医典中,具体记载在哪本医典里,夏川萂却是不记得了。 不过,这不妨碍她胡诌就是了,因为这个时代已经有饺子了,不过是合着肉汤一起吃的,跟混沌似的,包法却又是水饺的包法。 因为是药膳的一种,老人最忌讳什么药啊病啊的,老夫人只在入冬的时候吃过一回,后来就没再吃过了,那时候夏川萂才到府里,是以印象深刻。 这样有特殊说头的食物,徒四明显是没听说过的。 徒四呵呵笑道:“行,今日咱家就给您打回下手,如何?” 夏川萂站起身,背着小手,哼哼咻咻的道:“那徒大厨,劳烦将这些野菜分类吧。” 这是拿他当挑菜的小工使唤了,徒四大大呸了一口,二话不说就地蹲下开始将这些又是草又是菜的野菜给分门别类收拾出个样子来。 徒四为人虽然粗鲁,但干活却很麻利,有些夏川萂不认识的野菜野草他还一一讲解给她听,就跟哄小孩似的。 不过夏川萂也的确是小孩就是了。 晚上,郭继业又是擦黑才回邬堡。 他前头安排好跟随的人手自去用膳休息,自己转到后屋,后屋门开着,老远就闻着浓烈饭菜的香味。 郭继业一只脚踏上了台阶一眼就看到屋子正中央摆着一桌子的饭菜,有一小半都是他没见过的。 郭继业探头去瞧,身前倏地挡住一个小丫头,可惜,小丫头只到他腰腹,所以压根就没挡住他半分。 郭继业一只脚往左移动了一下,就跟绕过一个障碍物一般绕开小丫头,第二只脚刚踏出踩实,就觉后腰一紧,被勒住了。 郭继业奇怪转身,问扯住他皮腰带的小丫头:“做什么?没工夫跟你玩哈。” 夏川萂努力端着笑脸,轻声道:“公子,您满身尘土,要不要洗一下,换身衣裳再用膳?” 郭继业简直要翻白眼了,道:“吃完再换,你家公子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夏川萂忙道:“那就先喝口野菜汤垫垫肚子,金书姐姐,给公子盛一碗苋菜蛋花汤来,公子饿了。” 金书在郭继业无语视线下快速盛了一小碗用嫩呼呼绿油油的野苋菜烧的蛋花汤端给郭继业,因为是早就烧好放了有一段时间了,是以并不烫口,可以直接喝。 郭继业吸气,直挺挺的拖着小丫头往前走,看的一起进来的郑娘子和郭管事、赵管事直发笑。 郭继业抱怨道:“大娘,您还看热闹,这丫头事忒多。” 郑娘子笑道:“行了行了,热水已经备好了,先洗洗不费什么。” 郭继业仰天哀叹:“这又不是在洛京,规矩还那么多。” 郭继业就跟这个年纪所有叛逆期的男孩一般,就爱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事,并讨厌一切让他觉着麻烦多余的人和事,但他比其他狗都嫌的皮孩子好的一点在于,他十分听劝。 尤其是在有下属在的时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