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墨濯涟安置好姜冉,从屋内出来时,便看见独孤殇倚靠在树下,用冷冷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自然知道,但冷阁阁主的印记是烙在元神上的,除非她......”墨濯涟噤了声,她的死亡是四个男人之间永远的禁忌,“只有他们有办法解除。” “我希望你自有分寸。”独孤殇盯着少年略带蓝色的眸子,说着边转身准备离开,“别再伤害她第二次。” “难道你就有资格说我了吗!别忘了,是你眼睁睁看着她被抓走的!”少年有些恼羞成怒,愤然开口。 门口的身影明显踉跄了下,却还是消失在了夜幕下。 “其实我们都没有资格谈伤害啊......”墨濯涟堪堪靠住一颗枯树,继而滑坐在地上,将头埋在了臂弯里,无力地说。 在她面前,他们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 伤害便是伤害,又何必争个深浅。 早已鲜血淋漓的心,多一刀少一刀,也无所谓了。 姜冉早在墨濯涟为她捻被角时就醒了,只是一直藏匿着气息避免被发觉。 两个人的谈话她一字不漏的听完了。 看来,还有很多是她不知道的啊。 四个人,或多或少都知道自己出事的消息,却没有一个来救自己。 更甚者,他们就是这件事的帮凶。 为什么,胸口的疼痛会比身体上的更难熬呢。 为什么,不知不觉眼泪就沾湿了枕头。 明明,她应该已经放下了。 不恨,不爱。 但,仿佛有什么在挣扎着,想从层层禁锢中挣脱出来,大声呐喊——不该是这样的。 她对他们付出百分百的信任,换回来的却是一个比一个虚假的做戏。 墨濯涟的须臾奉承,当她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出门就会有人追杀吗,明明她只告诉了他自己的行踪。她知道他的困窘,于是将冷阁的财务交给他,想不动声色的帮助他,他却变本加厉。 百里奚的虚情假意,当她真不知道那些药会使人慢慢丧失神智,变成痴呆,最后丧命吗。他温柔地喂着自己喝下一碗又一碗毒药,眼底的厌恶却比药还苦。 独孤殇的不作不为,她放纵他翻看冷阁书阁的藏卷,放纵他以自己的名义残害生灵。她在他脆弱的时候展开羽翼,他却冷眼旁观自己被酷刑。 苍钧的冷言嘲讽,就算他不言不语,眼中的恨意也是浓郁到不能忽视的。她知道他曾经的志向是统领千军万马,于是将冷阁不多但绝对不少的走狗们交给他管理。他却故意架空自己身边的保护者,从暗卫变成普通侍卫。 因为害怕孤独,所以她选择了委曲求全。 只要有人陪伴,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不怕了。 可是,为什么,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向她伸出手。 她好似被神明遗弃的信徒,没有资格拥有光明。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啜泣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