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遗。 他的心中逐渐有了点怒意。他以为计青岩就在水底躲着,去哪里了? 计青岩的呼吸凝止,听不见什么,却只觉得四周激荡,盘旋在上方的狂风不知不觉地停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缠在身上的树根逐渐松下来,自后背往前推着他。计青岩的脚底踩在水底的岩石上,转过身,那泥土里的树根往回收拢着,重新没入泥土之中,一动不动的,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原样。 到底是怎么了,这树究竟是活的,还是死的? 腰带又探过去搭上露出来的几条树根,古树却像是沉睡过去了似的,没有动静了。 湖面和四周平静无波,萧潇道人早已经去得远了。 他耽搁不得,沿着悬崖悄然而上,来到刚才掉落下来的山头,看着四周的断石。山石和树木毁得不成样子,地上一个大洞,焚烧过后的青烟袅袅而上。到处都是飞扬的血迹,就像是有人被灵气厉风扫到,痕迹还在,人却已经不知去向了。 那是花落春的血。这么多的血,不死也成重伤。 他静静地站了一阵,说:“走吧。” ~ 卢夜生一声不响地坐在窗边,默然转头,眼角的余光扫过垂头站在桌边的青衣。以前有他在身边,却怎么也察觉不到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回房就把衣服乱丢,全都是不到十二岁的青衣在他身边收拾。 想跟他说句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石敲声垂着头坐在桌前,心事重重地抚着君墨的头顶。大哥没了,宋顾追成了半个傀儡,他的心头现在仿佛有千斤压住,再也受不了计青岩和关灵道再有什么三长两短。 墙角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子,柳眉淡唇,人长得很温和雅致。她抱着手中的一个长长的包裹,脸上没什么表情,叫人捉摸不透她心中在想什么。 窗外忽有些动静,传来树叶沙沙的声音,那女子抬起头,石敲声也站起来:“来了?” “不是,夜里刮风。” 卢夜生望窗外望了一眼,黑沉沉的没有半点人气,他又转头看一眼青衣,“夜深了,岑姑娘不如去隔壁休息,青衣随我来,帮我送个信给关灵道。” 岑木衣点了点头却没有动,青衣不言不语地随他出了房门。 卢夜生把门关上,说道:“画个圈,让关灵道知道这里安全。” 青衣自怀中取出一张纸,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墨色的圈,一团青焰烧起来,消失了。 卢夜生低头背着手不语,忽又问道:“你近来好?” 青衣点了点头,转过身要往房间里面走。卢夜生不觉喉头有些发哽,心道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让了尘割了舌头,现在都不能说话呢? 听说青衣在了尘身边的几年,端茶倒水,乖巧温顺,比什么人都要周全体贴。想到此又觉得心头有些难受,这孩子从小是服侍他的,他自己不曾把他放在心上,后悔也就罢了,那女人怎么也能有那样的侍奉? 现在能说什么,难不成让人家重新来自己身边当随从? “你暗自找了我十几年,一直没能跟你道谢。” 卢夜生又在他身后道。 默默找了十多年,这孩子对他究竟是什么心情,一点也不恨他? 青衣又是点头,半转过身来用手势比划着,大公子安然无恙就好。 卢夜生只觉得心头情绪翻涌,脱口而出:“了尘为什么要割你的舌头?” 青衣皱了皱眉没有动静,似是不知他为什么又提及此事,卢夜生还要说些什么,却听见门轻轻打开,岑木衣低着头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立刻把嘴闭上,只等着岑木衣从身边走过,青衣却没有等,借着岑木衣打开的门进了屋。卢夜生暗自咬了咬牙,也跟着进了屋,站在窗边不动不语。 不想承认,却是真的后悔了。当年为未婚妻争那一时之气,却也永远失去了这孩子,以前不知道,如今幡然醒悟,却早已经迟了。 忽然间,房间里的烛火晃了晃,君墨立刻把头抬了起来,自石敲声的腿上蜿蜒爬下去。石敲声走到门边,声音微有些沙哑:“关灵道来了。” 两个黝黑的人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子里,平平缓缓几乎没有灵气的异动,石敲声迅速把门开了,见了面前那两人却哽着不出声,半天才道:“三宫主,灵道。” 关灵道一声不m.hzGjJX.coM